風輕妄已經離開近一刻鐘,顧今月還沒從方才的纏綿中緩過來。
被子蓋過頭頂,黑暗稍微緩和了些緊張,心依舊急促跳個不停。想到他臨走時的眼神,她全身發燙,炙熱的鼻息填滿被窩,悶得心慌。
半晌,她慢慢掀開被子一角,小心伸出半個腦袋,眼睛滴溜溜地四處轉。
屋內無人,想必是他吩咐不許人進來打擾。
半炷香前,兩人千鈞一發之際被人打斷。風輕妄眼中交織閃現著憤怒、糾結和無奈,最終化作一聲長歎:“彆以為你逃過一劫,等我晚上回來……”
他話未說完,堅硬的牙一口咬上她側頸嫩肉,又用柔軟的舌尖細細舔舐。一會兒軟一會兒硬,顧今月快被他弄瘋了。隨著他動作逐漸加大,粗重的喘息聲曖昧地縈繞在她耳邊,她的血液也開始沸騰。
“主子……” 外麵的人聲音猶豫,語氣卻很焦急。
風輕妄當做沒聽見,動作更凶。顧今月卻被叫得意識一驚,混亂的思緒清醒過來,用手擋住貼在脖頸上的嘴。
他僵了幾息,緊接著握拳重重捶上床榻邊,發出好大一聲悶響,嚇得屋裡屋外登時一片死寂。又扯過被子把她裹得嚴嚴實實,不露一絲春色,不知道是在防備誰。
風輕妄紅著眼在她眉心落下一吻,立刻轉身整理好衣襟,連一句話都沒留下就落荒而逃。
門被重重砸上,像在撒氣。
顧今月心裡有劫後餘生的輕快,又有一點說不上來的失落,轉念想到他說的話,心中又湧起羞澀和不知名的害怕。
總而言之,她既盼望他回來,又希望這天過得慢一點,帶著十分複雜的心情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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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
嬴風一臉冷酷甩著馬鞭,朝皇宮疾馳。
剛剛下麵來報,張尚書提著他送過去的十根手指頭跪在禦書房門外,哭著喊著要皇帝為他主持公道,眼見就要血濺禦書房。
太子耳目眼見事情事態發展不受控製,趕緊通知太子回宮。
嬴風心裡恨出血,這老不死早不鬨晚不鬨,偏偏在這時候鬨。忍了這麼久,他耐心十足編織的一切終於讓顧今月放下心防接受自己,就差臨門一腳,且不提還是顧今月主動的。
胸口裡怒火和欲.火一同燃起,燒得他五臟六腑都在疼,麵上寒意更重。
跟在他身邊的屬下們眼觀鼻鼻觀心,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惹怒太子殿下。主子的臉色太難看,比當年得知要孤身前往百越降敵還難看。
今天怕是有人要遭殃了。
嬴風跳下馬,沉著臉大步走向禦書房。張大人額頭磕得血紅一片,太醫想為他包紮被推開。
他瞄到太子殿下遠遠走來,他目光陰鷙,身上氣勢十分駭人,兩旁宮婢無一不退避三舍,戰戰兢兢。
張大人撲通一聲俯跪在地,嚎啕大哭:“請皇上,太子為民除害,剿滅山匪。”
哆哆嗦嗦拿過一邊的錦盒打開呈上,裡麵十根手指整整齊齊碼放在內,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這樣熱的天氣竟然一絲不腐,宛如剛剛被斬下一般白裡透粉,看著更加瘮人。
看見的人無一不被盒子裡的東西震驚,有膽小的連第二眼都不敢看。
“大膽!”內務總管尖著嗓子:“居然敢拿出這等瘮人之物驚擾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