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顧今月因太累熟睡過去,她睡著時手還緊緊抓住胸前的被角,生怕被人掀了去。
風輕妄睜開眼睛看到這一幕,眼底閃過不快。
她還是害怕他麼?
往後兩日,風輕妄都發乎情止乎禮,偶爾他也會出門處理生意上的事,若是不回來用飯總會找人提前支會一聲,免得叫她久等。
蘇嬤嬤陪著她到處在彆院裡散心,一來二去她發現了幾處不同尋常的地方,暗自記在心裡。
顧今月在四處觀察彆院一花一草時,嬴風正皺著眉在東宮書房處理政務。
嬴風皺著眉在東宮書房處理政務,自從皇帝跟著無塵道長修習仙法,已經近五年沒有問過政事,大部分都在與道長一同溝通天地。
隻有在每年的祭祖上才能瞥見皇帝的身影,其餘大宴小宴皇帝一概置之不理,全數扔給太子嬴風代為管理。
如今朝堂上下,太子嬴風離那個位置隻差一個名分。
他扔開一本奏章,麵無表情地問:“那日顧今月遇襲的山匪除了戚家,還有哪方勢力參與了?”
經過他秘密調查,那日至少有三撥人在場,一是戚家的人冒充的山匪,另一波是嬴嵐派去保護顧今月的護衛,除此之外還有一群人對雙方都是趕儘殺絕的架勢。
那日顧今月能夠死裡逃生,真是蒼天的眷顧,嬴風到現在想起仍然是一陣後怕。
“屬下無能,暫時還未能找到線索!”從三愧疚道:“要是我哥哥在就好了……”
嬴風打斷他:“行了,這事急不得,是狐狸重要露出尾巴。”
抬頭看了看天色,心裡盤算時間,現在趕過去說不準還能陪顧今月用晚膳。
他打定主意立即轉動桌上的機關,起身匆匆走進密道。走之前他還不忘叮囑從三將他桌上的三兩支荷花給照料好,不許在花未開之時就枯萎。
從三小心捧起金尊玉貴的荷花不禁感慨:“夫人送的東西就是不一樣。”
旋即將這玩意帶回自己房中找了個臨窗的位置放好,雙手合十對著它們拜了拜,嘴裡叨念著千萬不要死。
殊不知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中是多麼怪異。
景越宮內。
嬴嵐坐在書房,身穿寶藍色如意雲紋錦衫襯得他愈發溫潤如玉,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溫聲道:“東宮又早早熄燈了?”
“回稟三殿下,酉時剛過東宮內殿沒一會兒就熄了燈。”
底下人恭敬地跪著回話。
“這種情況多久了?”嬴嵐隨意問道。
“約莫……”小太監頓了頓,繼續道:“小半個月。”
嬴嵐眉頭輕蹙:“小半個月?”
他恍然片刻,距離顧今月的死訊傳來也差不多小半個月。
嬴嵐淡淡一笑:“或許是最近政務較少,太子殿下想早些休息,畢竟他前些年可是忙得很。”
在“忙”這個字上加重語氣,諷刺之意尤為明顯。
小太監不敢接話。
嬴嵐暫時想不到嬴風在玩什麼把戲,示意心腹賞了小太監一袋沉甸甸的銀子後,揮手叫他下去。
小太監高興地雙手接過,起身退出去時無意瞄了眼三皇子的書桌,白玉蓮瓣筆洗精致華貴,在烏木書桌上白得尤為顯眼。
“啊,奴才還有一事!”小太監受驚似地抬頭大叫。
嬴嵐內心不喜卻沒表現出來,麵上耐心問:“公公還有何事?”
“從三侍衛從太子書房捧著一瓶荷花回到自己房裡,十分恭敬謹慎地對待它們。”
嬴嵐手中動作驀地一頓。
“什麼荷花?”
小太監立即答:“就是普通荷花。”
普通荷花?
禦花園的荷花池不是被填了嗎,哪裡來的荷花,從三又為何如此珍視?
嬴嵐麵如常色送走小太監,又叫來心腹,低聲吩咐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