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了他?”
“渡鴉殺了他。它沒跟我提,但是我知道……是我的錯。”
“哈,所以你對你的主子也不是特彆忠誠……如果他已經死了,哥譚現在的魚人又是誰?”
“你為什麼對這個感興趣?”
“和你一樣。”女人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替人乾活。我找了八個城市,所有的目標人物都死了……魚一離開水就會渴死。”她低聲罵了一句,然後卷起衣袖,把手臂展示在佩斯利麵前,“友好交流——作為你不殺我的交換。”
她的手臂內側是很久以前用刀深深刻出來,又在接下來的時間裡被反複臨摹的四個字母:Вика。
“維卡。”佩斯利看著她,“你在替誰乾活?”
“你最好彆知道。”維卡把佩斯利拉起來,把她粗魯地安置在一張破破爛爛的沙發上,“彆亂動,我看看……你就是用這條腿踹的我?”
佩斯利總覺得下一秒這人就要把自己的腿砍下來,她偷偷收回膝蓋:“其實現在不太疼了。”
“因為你的骨頭早就壞了。再這樣流血,誰也救不了你。”維卡握住佩斯利的腳腕,“接下來才有點疼呢。”
“什麼——嗷!”佩斯利疼得一激靈,像鱘魚似的原地蹦了起來。這種感覺仿佛是有一條沼澤裡的鱷魚一口咬住了她的小腿,然後開始瘋狂旋轉,把肌肉連帶著骨頭一起扯了下來。有那麼一瞬間,佩斯利仿佛看到了傳說中的天國的光輝,那其實是她瀕臨休克時眼前閃過的白光。
但疼痛很快就會過去。等到佩斯利緩過來,她低下頭,看見自己的腿上那道血肉模糊的傷疤奇跡般的消失了,隻剩下一塊淡粉色的痕跡,新生的皮膚帶著一層細密的癢意。佩斯利瞪大了眼睛:“……這也是法術嗎?”
“都說了不是法術,是基本的知識!——數學公式或者物理公式之類的……我記不太清了。”維卡把手上的血一股腦擦在佩斯利的褲腿上。鑒於她剛剛扭轉了自己被截肢的未來,佩斯利決定對此忍氣吞聲:“……我沒見過哪個數學公式能有這種效果。”
“誰讓你是個什麼也不懂的倒黴鬼。”維卡翻了個白眼,“好,你沒有生命危險了——跟我講講,烏鴉讓你找印斯茅斯人做什麼?”
“什麼也不做。我負責驅逐他們。”
“他們?”
“弗蘭克,他有一個人類妻子。”
維卡看向佩斯利,又用母語罵了一串根本無法翻譯的文字:“你不要告訴我……”
佩斯利沉痛地點頭:“他的女兒剛出生——有人叫她‘海倫’。這應該就是你要找的人。”
“她現在在哪裡?”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問題。目前推測她和哥譚的某個邪-教組織牽扯到了一起。”
“邪-教組織!當然是邪-教組織!”維卡突然轉過身去大叫兩聲,把佩斯利嚇了一跳。她看上去精神狀態不太好,明顯在壓抑著自己躁狂的情緒。她攥緊拳頭,胸膛劇烈地起伏,隨後漸漸回歸平靜。
“……”
在一陣沉默中,佩斯利試探性地站起來,重新體會著雙腳著地的安全感。
“所以,你是俄羅斯人?”
“我不住俄羅斯。”維卡輕輕搖頭,“我是蘇聯人。”
“……”佩斯利眯起眼睛,打量這個年齡不超過四十五歲的中年女性,“……蘇聯?”
“格魯吉亞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維卡平複好心情,然後站直身子,習慣性地行軍禮,“你好,同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