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鶴如坐針氈,他想起關於這位的另一個傳言,功能障礙不近女色,莫非真所言非虛。
陸峙拈了口煙,漫不經心地說:“黃鶴,現在是我的私人時間。”
一團白煙清悠繚繞在清俊出塵的輪廓,他淡淡往樓下瞥去,“以後有事聯係秘書或何源正常見麵就行,任何關於這間酒吧與我的傳言就留在今晚。”
汗從額角滲出,黃鶴點頭,默了幾秒,“那心意......”
砰!
大理石的矮桌被賺得震顫。
黃鶴驚到,他看著變了臉色的年輕男人,“陸總,您——”
“抱歉,失陪。”
陸峙撂下一句匆匆朝樓梯口邁步。
黃鶴不明所以,怔了幾秒,朝樓下看去。
那個傳聞即使麵臨股票市值一夜跳水也不動如山的年輕男人,慌了神色,他朝某個點奔跑著,就像前方有什麼絕對不能錯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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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樓上是卡座區,樓下是散台,舞池在正中間。
男男女女隨著音響設備的重低音扭動身體,更有些大膽曖昧的摟抱在一起。
蘇墨二話不說一頭栽進舞池裡,試圖隱藏住自己的身影。
她本就長得不高在人群裡更是嬌小,在嗨到沒邊的舞池裡背後滲出了涔涔密汗。
頭頂的燈盤不停地變幻顏色,推推搡搡之間也沒看到那人。
應該沒事了,她淡定的撤離,七拐八繞帶到了酒吧後門點了支煙,準備問李惟風和趙明丞到哪兒了。
地板瘋狂震動著,音響如鼓槌在耳邊動次噠次地響。
“蘇墨。”
那聲音一如既往低沉清冽,卻輕得像怕驚動時光與歲月。
燈光應景似的,暗下變成深藍的海,重低音降調成抒情慢搖。寺廟的鐘聲敲響,磁性的男音開始吟唱故事裡無法避開的宿命。
身體僵掉,蘇墨下意識的把煙往背後藏。
腕被冰冷的手指扣住,她一激靈,還沒吐出來的煙卡在喉間,嗆得咳嗽。
手指掐著的煙被奪去,呲啦一聲暗滅在旁邊的白石灰裡。
他手心的微微薄汗沁到皮膚裡,逼得脈搏直跳。她咬著唇把手往回抽,他的力氣太大,死死扣緊,骨節硌得生疼。
蘇墨蹙眉,“鬆手。”
身後那人仍沉默著,一句話不說。
“陸峙!”蘇墨不滿地轉頭。
兩人身高差距,她的視線落在微微鬆著的領口,順著暗紋往下,黑色襯衫的下擺與西裝褲的銜接處壓得平整,有幾道淺顯褶皺拉扯在腹部,延申至勁瘦的腰,禁欲感十足。
眼神稍滯,卻不敢再抬頭往上。
她知道隻要看到那雙眼睛,就會控製不住。
“你回來了。”
他聲音壓得很低,仿佛在儘力克製什麼。
蘇墨低頭,盯著那截有咬痕的煙蒂,不明白他這種熟稔的語氣從何而來,他們明明五年從未聯係過,於是她主動禮貌客套地打了個招呼,“嗯,所以能鬆手了麼?”
他沒說話,清瘦小臂繃出了青色筋脈,沒有鬆手的意思。
掙脫了兩下無果,蘇墨不耐煩地說:“你到底想做什麼?”
陸峙緊緊用目光鎖住蘇墨,眉尖如山峰般戚著,情緒在那對黑曜石裡看不真切,像在確認亦或是更多複雜的感情。
他直挺的脊背和繃緊的神經一起鬆懈下來。
原來在車上的時候沒看錯。
也對,他又怎麼會將她認錯。
“抬頭讓我看看。”
她冷冷吐出兩個字,“落枕。”
指腹在腕骨摩挲,他輕歎,緩緩蹲下來與她平視,“怎麼還是和以前一樣。”
陸峙這語氣太過自然,蘇墨訝異地掀眼。
周遭靜止了一秒。
而後光線與音樂瘋狂的攪撥在一起,變成讓人沉溺的漩渦。
記憶中的那個少年褪去了青澀。
乾淨利落的黑發有些淩亂,清淡如山水的眉眼,工筆勾勒的細褶,黑瞳是滴在純白宣紙上的墨暈,眼尾下淡褐色是畫作的點睛之筆。
過去的畫麵像百獸的爪撓著心,蘇墨強迫自己挪開視線,冷硬道:“陸峙,你腦子有問題就去醫院治,彆在這煩我,鬆手。”
“鬆手?”陸峙壓下眼瞼,神色沾染上些許不明色彩,一步一步向她走近,失控地將她的手腕帶向自己胸口。
距離太近了。
熟悉的冷鬆香侵入鼻腔夾雜著淡淡煙草味一擁而上,化作無形的山環抱在周圍。
她垂下頭屏住呼吸,聽見他幾乎是從喉嚨裡逼出的幾個字,語氣恨不得將她生吞入腹。
“然後你再悄聲無息的離開?”
這種質問的語氣讓蘇墨擰起眉,她抬眸卻看到陸峙瞳孔周圍那圈純黑慢慢溢散開來,霧氣籠著層紗覆在那顆淚痣。
鈍感而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從薄薄的襯衣叩開指腹緊繃的皮膚,蘇墨的臉色難看起來,她猛地將手甩開,用儘渾身力氣推開他。
西裝掉到地上,陸峙猝不及防被推得一趔趄,空掉的手心緩緩攏成拳,他緩了幾秒,淡而輕地說:
“回英國或去彆的地方,五年或十年。”
“蘇墨,你告訴我,讓我有個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