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之後,蘇墨收到了很多人關心的問候,蘇耀也同她打了許久的視頻,生怕她來個應激後遺症。
她確實哭了許久,直到陸峙的電話之後,之前消耗太多精力,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醒來後,所有的壞消息好像都隨著“梧江市一小區有人跳樓”這個話題,在網上發酵。
之前在網上看到的,人們因無法出門在家自娛自樂的段子和視頻都消失不見,被取代的是“什麼時候能解封”、“沒有工作債務還不上”、“一個人隔離抑鬱症複發”、“又有人跳樓了”等看著就壓抑的話題。
前幾日看似平靜的日子,仿佛也都是假象,疫情並沒有被控製住,而是暫時進入第二波潛伏期。
很快就迎來了下一波感染的高峰。
國內確診人數不斷在增加,防護用具供不應求,方艙醫院的床位爆滿;國外的確診人數也創了新高,所有高院紛紛停課。
人心惶惶。
蘇墨在家休息了幾天,沒提再去做誌願者的事。
這幾天,日子過的很無聊,每天除了吃喝拉撒,偶爾畫一副純線稿的畫,就是在房間裡網上衝浪,然後找虐似的看一些生死離彆的電影,搞得自己潸然淚下。
屏幕上播放著《蠟筆小新》的劇場版,寵物小白的催淚篇。
蘇墨被感動得哭到稀裡嘩啦,一邊往嘴裡塞零食一邊流眼淚。
無法避免地想起了自家死去的狗和陸峙。
蘇墨抹掉眼淚拿過手機想跟他發個消息,這時才發現加上微信之後,他們沒說過話也沒有備注。
發了個【山寺弟弟】過去,過了很久,才收到回信。
Z.:【?】
Susu:【狗子.JPG蘇白。】
Z.:【。】
Susu:【可愛嗎?】
Z.:【你沒事了?】
Susu:【沒事啊,弟弟安慰的好。】
發完這句之後,對麵就沒有再回過來。
蘇墨沒在意反手給他備注了個“親愛的弟弟”就退出去繼續看蠟筆小新。
直到屏幕開始播放片尾曲,她的眼睛已經腫的跟兩個核桃那麼大。
到夜裡看完最後一部催淚電影,所有的情緒終於發泄完畢。
手機出現一條方艙醫院的推送,蘇墨翻看許久,心底有一個想法冒出。
人死不能複生,耿耿於懷也沒用。
疫情還在蔓延,生活還得繼續,不如放眼當下。
隨即想到如果有一天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躺在血泊裡的是自己的家人朋友,能不能這麼快釋然。
她搖搖頭,拍了拍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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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蘇墨恢複元氣如之前一樣戴上誌願者袖章。
陳茉心還是有些擔心,“墨墨,你好點了嗎?”
“沒事了,彆擔心。”蘇墨給她了一個擁抱。
陳茉心看著女兒懂事的樣子,眼神滿是擔憂,“要不然再休息幾天?”
她將口罩的邊邊角角壓好後,笑著說:“不休息了,今天有物資來,我怕劉阿姨一個人忙不過來。”
“好。”陳茉心摸了摸她的頭,“有事就跟媽媽打電話。”
蘇墨點點頭,猶豫要不要把她的決定現在說出來。
方艙醫院2號已經建成,想去醫院做誌願者。
可是又有些說不出口。
去醫院的話,陳女士肯定會擔心,並且醫院屬於高風險,不能回家居住。
這段時間看到太多新聞,一個人在家憋出抑鬱症的例子不少,蘇墨不放心陳茉心一個人在家。
看到蘇墨一臉糾結在門口,遲遲沒出門,陳茉心主動問道:“你有事想跟媽媽說?”
蘇墨糾結地扣手指,“媽媽,如果你一個人在家有問題嗎?”
陳茉心顯然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問,愣了幾秒鐘,她太了解自己女兒,甚至都能猜到蘇墨為什麼會想去做一些事情。
“墨墨,你想做什麼就去,媽媽就隻有一個要求,先保護好自己,再去幫助彆人。”
“你不問我去做什麼嗎?”
陳茉心笑了,語氣有些自豪,“我女兒這麼有正義感,肯定是要去做好事了。”
蘇墨低頭抿著唇將防護手套戴上,兩隻手戴好後,她抬起頭故意調侃,“陳女士你居然這一次這麼深明大義,是我狹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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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蘇墨大老遠就看到了來送物資的人,今天不同於前幾次,同行的有兩人。
一眼就看到了陸峙,他比同行的人高一個頭,走路姿勢挺拔得像棵移動的青鬆。
就旁邊那人穿著一樣的黑衣,他硬是穿的像高定,活活買家秀與賣家秀的既視感。
果然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走近後這種差距更加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