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江的天氣反複無常,昨日太陽當空照,今日就玩變臉,陰冷得丈夫現場抓包老婆偷情現場似的。
當然,蘇墨不會被這種天氣影響,她起得比雞還早,情緒高漲哼著歌走進了衛生間,臉上的期待之情不言語表。
等洗漱完之後,碰見黃言希和葉安安,黃言希不解地問:“這麼高興?”
她點點頭,“嗯啊!”
每到核酸檢測的日子,就代表可以正大光明的和各區患者侃大山。
這麼多天,黃言希和葉安安對於蘇墨跳躍的思維已經從最初的“啊?”轉變成了“哦”,兩人沒再多問,手挽手一起去衛生間洗漱。
蘇墨在床上坐了一會兒,往對麵的床鋪望去。
陸峙緩緩直起身,身體僵住,那道視線還沒撤離。
他捋了捋淩亂的頭發,拿手機看了眼時間,秒懂她的舉動。
起太早,沒事做,無聊了。
蘇墨現在的狀態用通俗的語言來表達,就是閒的蛋疼。
陸峙淡淡睨過去,隔空與她對視了幾秒,蘇墨站了起來。趁她即將過來找事之前,他拿著洗漱用品進了衛生間。
蘇墨:“......”
跑得挺快。
她重新坐回床簷,晃著小腿。
餘光瞥見陸峙隔壁兩個床鋪的被子還鼓鼓囊囊,蘇墨眨了眨眼,嘴角往上翹。
陸峙,衛延和許嘉輝的關係現在應該算師與徒。師傅起來了徒弟呼呼大睡,沒有這種道理。
於是,陸峙從衛生間出來就看到蘇墨站在他們床位的過道處,眉飛色舞地叫人起床,甚至不知道從哪裡弄了倆水杯,左右手各拿一個,敲得叮叮作響。
黑色的水杯很眼熟。
嗯,是他的。
受不了魔音騷擾的許嘉輝掀開了被子,表情哀怨,“蘇爺,你乾什麼啊?”
蘇墨笑得呲牙咧嘴,“該起床了。”
許嘉輝看了眼時間,據理力爭:“這才六點半!”
“六點半怎麼了?”蘇墨反問,又拿水杯敲了敲,“請拿出昨天的覺悟!”
她邊敲水杯邊開始唱:
“不願做奴隸的人們,把我們的血肉築成我們新的長城,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每個人被迫著,發出最後的吼聲~”
咣——
“起來!”
咣——
“起來!”
咣咣——
“起來!”
眾人:“......”
許嘉輝不懂為什麼會有人大早上的在那唱《義勇軍進行曲》,想到以後每天早上還要被折磨,他覺得還不如回家餓死算了。
衛延把被子掀開,來個鯉魚打挺,腦袋上黃色的毛全部豎了起來。
蘇墨沒忍住盯著看了好幾眼,讚歎道:“你看小黃毛都知道天道酬勤,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衛延歎氣,“我隻是覺得與其聽你敲水杯和鬼哭狼嚎,不如起來,還能吊著口氣。”
他耷拉著眼,“還有,能不能彆叫我小黃毛。”
蘇墨又看了他的頭發好幾眼,勉強移開視線道:“管這歌叫鬼哭狼嚎?小心我去舉報你!”
“再說,懂什麼啊你,年輕怎貪圖這等溫床以後老了怎麼能跳廣場舞?”
許嘉輝的頭要炸了,哀求道:“蘇爺,你彆說了。我起來還不成嗎?”
“成。”
蘇墨滿意了,嘿嘿一笑,又不自覺地看向衛延明晃晃的頭發。
她的視線停留太久,即便衛延睡眼朦朧腦袋不清明,也無法忽視,正想說什麼,陸峙從衛生間走了過來,冷冷地瞟了他一眼,然後目不斜視地坐到了床上。
聽到背後傳來的腳步聲,蘇墨把目光從小黃毛頭頂拉回,她定住心神看向陸峙。
不然怎麼叫早起的男人神清氣爽呢,連帶著她都覺得神清氣爽。
瞧瞧著乾淨出塵的麵孔,柔順的頭發,不像那兩個汙染她審美的人。
果然弟弟的美貌是一天好心情的基石,蘇墨笑著打招呼:“山寺弟弟,早上好哇!”
“嗯。”
冷冷淡淡的一個單音節。
蘇墨馬上就察覺到。
陸峙在不高興。
並且不高興得很明顯。
前幾天她跟他打招呼,他都會回個早上好,今天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怎麼著他了?
是這晨間問候不夠真情實意嗎?
莫非是小黃毛昨晚打呼嚕擾人清夢了?
蘇墨有些不解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陸峙動了動眼皮,抬眸不鹹不淡地說:“杯子。”
手中的黑色杯子,是剛剛順手在床鋪的凳子上拿的。他這是渴了想喝水沒有杯子,才又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蘇墨轉身去飲水機那接了一杯水遞了過去。
今天的陸峙似乎不在狀態,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鼻尖有參合薄荷的冷香,蘇墨悄悄嗅了嗅,把杯子拎著在他眼前晃了晃,試圖拉回他的注意力。陸峙這才回過神和她對視,瞳孔與頭發一般黑,臉上沒什麼表情,眉頭微擰著。
陸峙接過杯子,手略微沉了下。杯子裡裝滿了水這個認知讓眉宇之間的冷冰消散,他擰開喝了口,緩緩流入到身體的水漸漸的平緩了不知名的煩躁。
感覺到他突然轉變的心情,蘇墨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早聽聞男人一個月也有那麼幾天,他這是大姨夫來了?那也不至於一杯水就哄好了吧......
正在這時,另外的四人陸續從衛生間走了出來,小刺頭後腳進去卻是先一步出來,將男女之間洗漱時間的差異表現的十分明顯。
早晨的時間還是略有些緊迫,沒時間給蘇墨繼續研究陸峙今天的心情變化,她拜托道:“你今天不去醫院,早餐能幫我拿嗎?”
“好。”
“不要饅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