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花 看來這還八字沒一撇(1 / 2)

陸峙自然而然的伸手,蘇墨把飯盒遞給他,掌撐在花壇簷,“弟弟,你和衛延他們說了嗎?”

“嗯。“等她費力坐上去,陸峙轉過身提胯坐在了旁邊,拿著飯盒的手指收攏,語氣平淡地說:“他們比你小。”

她啊了聲,“怎麼了?”

他默了幾秒,把飯盒和木筷拆開一齊遞過去,欲言又止。

手機嗡嗡震動,是“梧江三少”討論組的語音電話,隻有趙明丞一個人。

這傻狗主動聯係事出反常必有妖。蘇墨挑了下眉,把飯盒放到花壇的右邊,“你先吃,我接個電話。”

陸峙沒說話也沒動筷,薄薄的眼皮耷著,與以往不同的情緒被半遮的黑睫掩蓋。

她毫不客氣地說:“趙明丞你最好有事,吃飯的點打電話來耽誤我吃飯。”

“這麼久沒見麵,小爺跟你打個電話怎麼了?”趙明丞把手裡的衣服丟到行李箱,“有沒有良心?飯重要還是我重要?”

“你怎麼能把自己和飯比?”

“也對。”

蘇墨眼底劃過狡黠,“民以食為天,你算個屁。”

電話那頭的磨牙聲摻合著電流傳過來。

趙明丞咬牙切齒地說:“絕交。”

她笑得厲害,“人不吃飯會死的。”

“滾蛋,絕交。”

“好好好,你比飯重要行了吧,”蘇墨調笑,“我就算餓死也要把最後一份飯給你。”

陸峙側頭看過去,又不動聲色地挪回眸子。

她並沒有察覺,隻聽到趙明丞輕哼一聲說:“遲來的深情比草還輕賤。”

這蠢狗蹬鼻子上臉。蘇墨翻了個白眼,“趙明丞,你彆給臉不要臉啊。”

正在這時,李惟風也加入了群聊。

她抬頭望天,“你們是不是約好整我,大中午不讓人吃飯,閒聊等晚上行不,沒彆的事掛了,我餓死了。”

趙明丞切了聲,李惟風輕笑,“小蘇墨,彆急,我問兩個事情,很快。”

“說。”

“你在後建的方艙2號。”

“對啊,上次沒跟你說嗎?”

“再確認一遍。”

李惟風向來的風格是萬無一失,除了某件事一而再再而三出乎意料。他看著電腦屏幕上的信息,笑著說:“誌願者負責人叫魏昭?”

“你怎麼知道?”蘇墨有點訝異,放大的瞳孔裡出現了陸峙的身影,他站在她麵前,背後是陰沉的天和灰色的雲。

距離慢慢拉近,呼吸一停,電話那頭李惟風溫潤的嗓音叫她的名字,陸峙稍抬眼,左手翻起餐盒的透明蓋,又退回了原位,像一切沒發生過。

整個過程隻有幾秒的時間。

“小蘇墨,怎麼了?”

手機被握的緊了些,她低了低睫,“沒事,你問這做什麼。”

李惟風笑,“關心關心你。”

蘇墨側頭,陸峙神色淡淡望著前方,她抑下心中怪異的感覺對著音筒說:“我先不跟你說了,吃飯了。”

李惟風點擊確認發送郵件,“好,好好照顧自己。”

語音通話掛掉後,她默了幾秒,“弟弟,你之前問我那話是什麼意思?”

“沒事。”陸峙重新拿起筷子,慢條斯理地吃了一小口,“天冷,再不吃,菜都涼了。”

蘇墨“哦”了聲,打開飯盒之際,聽到他用隨意的語氣問:“剛剛打電話的是你朋友嗎?”

“是啊,我從小玩到大好朋友,他們人還不錯,和我差不多的歲數,等解封之後有機會,我們一起出來玩,你也可以......”

陸峙打斷道:“我沒興趣。”

她古怪地問:“不是你先問我的麼?”

“哦。”

“......”這孩子又怎麼了。

方艙是半封閉的,陸峙這人本來就寡淡得很,難道是憋悶出什麼心理問題。蘇墨默默地想著,沒忍住開口道:“山寺弟弟,你要覺得有什麼困擾可以和我說,畢竟我們以後是要上一個戶口本的人。”

夾筷的動作一頓,衛延的話又在腦海裡盤旋,陸峙沒由得覺得煩躁,脫口而出:“說了很多次,彆想,不可能。”

“可是你每次都這麼說啊,”蘇墨扒了口飯,“最後還不是變了,你之前還不是嫌棄我來方艙,自己不也來了麼。”

“我那是......”

她轉過頭,清靈靈的眼睛在陰天格外亮,“那是什麼?你為什麼改變主意?”

那日從社區回去,路上下起了大雨,陸峙回家時已全身濕透,他打開大門後,玄關處那把黑傘毫無征兆的闖入了視野。

蘇墨的傘,他忘記還了。

陸峙蹙眉,冷冷地說:“食不言寢不語。”

蘇墨:“......”

臭弟弟,玩雙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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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

話題#方艙醫院出院人數#被頂上了微博實時搜索的最高位。全國的人民都在等待方艙的公告,因為這一階段預示著疫情在好轉,而不是停滯不前。

廣播裡院長親自上陣讀報這個好消息。

“自方艙醫院2號至今已有十九天,今日我宣布首批出院人數為四百五十人。恭喜大家取得第一階段的勝利,請大家繼續配合,保持良好的心態,相信不久以後,本院再無一位病患。”

醫院內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九區的出院人數占其中的四分之一。

年輕,抵抗力高,自愈能力強無疑會為病情的痊愈錦上添花。

劉睿麟和蔚恬雅幾個小朋友全部出院,衛延和小刺頭們也在這一批次的幸運兒中。

為了避免攜帶病毒出院,病患必須經曆全身和所有的行李的消毒才能放行。蘇墨等人將九區的人帶到消毒處,一邊事無巨細地檢查,一邊叮囑注意的事項。

劉睿麟頂著圓圓的腦袋,糯糯地說:“姐姐,以後我再也看不到你了嗎?”

雖是短暫的相處但也培養了些感情。

蘇墨摸了摸他的頭,“不會呀,姐姐不是知道你在哪個幼兒園嗎,等哪天開學了,姐姐就去找你玩,好不好?”

劉睿麟點點了頭,蔚恬雅在他旁邊睜著雙滴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她,模樣特彆乖巧。

兩個孩子已經化乾戈為玉帛,成為了好朋友。感受到兩個小不點的不舍,她輕輕笑了下,拿手指去戳蔚恬雅的發髻。

蔚恬雅知道以後很難再見麵,她沒躲,乖乖地給蘇墨玩頭發。

蘇墨楞了下,隨後溫柔的把她的頭發撫順,“等等哦,姐姐有東西給你們。”

劉睿麟:“什麼東西呀?”

“等下就知道啦。”

她小跑到旁邊的問診台,從桌子底下掏出來幾朵用袖章做的大紅花。

陸峙掃了眼就知道這是蘇墨收集了兩天,從昨晚一直做到淩晨的東西。

她對每個人都是這樣真誠熱心。

對每個人都是一樣的。

這個認知讓心裡那種煩悶地感覺又冒出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