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花 看來這還八字沒一撇(2 / 2)

衛延說的話仿佛在耳畔,他不自覺戚了下眉頭。

蘇墨將大紅花的褶子撫平,一一發給小朋友們。

小朋友們眼睛都亮了,他們知道這是屬於他們和姐姐的約定。

“姐姐,你還記得啊!”蔚恬雅拿著屬於自己的大紅花,她以為蘇墨當時隻是隨口說說,有些不可置信地說:“這真的是給我的嗎?”

“當然,姐姐承諾的從來作數。你們表現那麼好,當然是屬於你們的了啦!以後回到幼兒園要繼續當朋友哦。”蘇墨笑得眼睛彎彎。

小朋友們拿好大紅花,臉上洋溢著喜悅,他們一齊對蘇墨說:“謝謝姐姐。”

對於純真的孩童,他們理解不了生離死彆的沉重,在方艙的這些日子仿佛隻是時間較久的一次春遊。

送走小朋友們,又告彆了九區的一些患者,就剩下小刺頭們在原地站杵著,幾個人身高都挺突出,傻大個似的。

蘇墨覺得有些好笑,“你們還不走?”

衛延插著兜,對旁邊的黃浩然說,“行了,快回去吧。”

“延哥你們保重啊~要注意身體啊,啥時候準備回去,跟兄弟說一聲,兄弟來跟你們接風。”黃浩然依依不舍告彆的勁兒跟嫁女兒似的。

陸峙瞥了衛延一眼,很快移開視線落在某處的雜物堆。堆放得亂七八糟得和那頭發的顏色一樣讓人煩躁。

他又將目光落回在蘇墨。

黃言希第一個意識到這話裡的不對勁,她問:“你們倆不走?”

許嘉輝立刻解釋:“我們準備留下來做誌願者了,魏昭讓我們跟蘇爺混。”

“什麼?”蘇墨懷疑她自己聽錯了。

衛延似笑非笑地說:“怎麼,不歡迎啊?”

蘇墨:“......”

有點離譜。

陸峙蹙起眉頭,手指握成了拳。

蘇墨決定先去問問魏昭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畢竟這倆混小子喜歡開玩笑。

沒過一分鐘,她就從魏昭那知道答案了。

許嘉輝和衛延是同為梧江市沛源高中的學生,兩人的家境優渥,父母都常年在外工作,一年見不到幾次,家中一切大小事務都是由保姆照料。突然的封城,保姆回鄉過春節,父母也回不來。

簡單來說就是兩個小少爺,封城之後有錢也沒地方使,回家就會餓死,在方艙醫院當誌願者好歹包三餐。難怪他們第一次核酸檢測拿到陰性的結果不像其他人一樣高興,反而憂心仲仲。

為了不餓死做誌願者這個理由挺逗的,不否認這倆孩子倆有些可憐,好不容易等了一年能和父母見麵,卻碰到疫情,團圓飯沒吃到就算了還被感染送進了方艙。

當然被送進方艙對於他們來說,也可能是慶幸?

可現在的問題是這倆人能吃得了苦嗎,做誌願者和當病患可是兩碼事。

她思考著這個問題,返回到九區的送行處。

衛延:“問完了?還非要去確認一下,我們又不會騙你。”

他姿勢懶散地站在那,一頭小黃毛耀眼的像金燦燦的,翔。

蘇墨看著那頭“翔”沉默了,這個字眼在腦子裡一旦誕生,就根深蒂固,真是越看越覺得像。

因為她的反常,黃言希和葉安安同時看了過來。

陸峙的表情愈發冷。

蘇墨搖搖頭,將“翔”這個想法拋擲腦,開口說:“我希望你們不會因為這個選擇後悔,如果隻是為了一日三餐的話,還有很多彆的辦法。”

剛剛裝高深一直盯著他看現在說這話,衛延挑了挑眉,“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當誌願者就給我好好服務病患,要是敢中途撂挑子,或者控製不住脾氣和人鬨矛盾。我會看不起你們。”蘇墨說的很認真,一點也不似平時嘮嗑的模樣。

衛延和許嘉輝一時都沒說話。

她眼裡含笑,輕飄飄地說:“怎麼?剛剛還信誓旦旦說要留下來,現在慫了?”

“誰慫誰是狗!”許嘉輝被激得放狠話。

蘇墨雙臂抱在胸前,問:“你呢,小翔......小黃毛?”

衛延一向都對蘇墨給她起的這傻逼外號嗤之以鼻,自然也就忽略了她及時收回的口誤,懶散道:“誰慫誰是狗。”

“行,記住自己說的話。”蘇墨伸出手。

陸峙走過來從他們中間穿過,蘇墨不得已收回了手,繼而再次伸出手,非常有儀式感地說:“歡迎加入我們。”

許嘉輝剛做出伸手的動作。

一直沉默,從頭至尾沒參與過任何談話的陸峙涼涼地說了兩個字,“歡迎。”

眾人:“..............”

就,陸峙這語氣實在不像歡迎的樣子。

蘇墨沒這麼想,視線在陸峙身上轉了圈,拽了下他的袖子,對衛延和許嘉輝說:“以後他帶你們。”

幾人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蘇墨:“上崗培訓要三天,患者會想我的。”

葉安安:蘇墨和患者的關係真好,果然厲害!

黃言希:你是怕耽誤你嘮嗑的時間吧?

衛延懶懶地說:“他好像並不想帶我們,你來教我們唄。”

她倒忘記這岔了,弟弟好像不喜歡這些麻煩事。

蘇墨“好”字還沒說出口。

陸峙甩出兩個字:“可以。”

所有人都看向陸峙。

主要是,每個人心裡都有數。

陸峙是個性冷淡啊!

哦不,性冷淡般的男人啊。

大家心裡都明白,不找陸峙說話,他甚至連個眼神都不會分給你。

衛延眼底的笑意更深。

隻有蘇墨一個人的想法與眾不同。她簡直想拿個大牌匾給陸峙掛上。

果然,陸峙舍不得駁她麵子,多麼會體諒姐姐的好孩子啊!

“不用三天,一天足以。”

好孩子的嗓音平靜無波,說的話無疑是扔下了一顆雷。

眾人想法各異。

和陸峙交流過的衛延猜到了他行為的動機。

被凶過的許嘉輝心裡有點害怕。

經曆過三天培訓的葉安安和黃言希覺得他是個變態。

蘇墨:弟弟可真厲害!

以致於,她代入長輩身份,看陸峙這個晚輩的眼神又變得格外的慈愛。

感受到一種“我家孩子可真厲害”眼神的陸峙:“......”

黃言希和葉安安都對蘇墨這種眼神習以為常,許嘉輝大腦簡單沒覺得有問題。

衛延在心裡嗤笑。

看來這還八字沒一撇。

榆木腦袋就算開竅也沒用,還有個傻得不行的呆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