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花 幫榆木開開竅(1 / 2)

按照魏昭的要求,蘇墨在網上下載了許多鼓勵詞,準備在中午好好給患者們洗洗腦。

廣播室是用木板隔起來的小破房間,出乎意料有一套廣播設備。最近隨著時間的拉長,方艙醫院的設施和製度確實更完善了些。

播報的時候,蘇墨念著念著就念不下去了,也不知道是誰寫的稿子,文鄒鄒的,虛頭八腦的在那一個勁兒煽情,儘是辭藻堆砌。

方艙除了第九區,更多的是上了年紀七老八十的患者,還有些因為過年才回家過春節的農民工,還是通俗易懂的好。

蘇墨沒念一會兒開始自由發揮,像拉家常一樣,說一些大白話。

她介紹了梧江市好玩的景點,“江大的櫻花好像要開了,以往老是嫌棄一到這個時候就人滿為患,堵車能堵到懷疑人生,現在倒是有些想念那種擁擠的場景。”

這些過往生活的平淡,最是打動人心。以前有多忽視,現在就有多想念,哪怕隻是門口小攤上的一碗麵,都是曾經國泰民安的證明。

黃言希和葉安安皆是都是土生土長的梧江人,聽到這裡皆是心裡發酸。

排隊領餐的患者,也悄然紅了眼眶。

而陸峙始終沒停下手裡的動作,沒有任何反應。

黃言希和葉安安覺得陸峙這個人挺冷血,或是骨子裡的淡漠。

每個人都在懷念封城前的生活,期盼解封後的未來,他完全沒有任何期待,當然也不會抱怨現在的環境有多艱苦。

蘇墨的播音還在繼續。

“不知道這個冬天要多久才能過去,最近要降溫了,大家不用擔心,空調的溫度跟得上,但還是多添些衣物,不要感冒了。”

隨著這句話九區的餐也發派完畢,黃言希和葉安安拿著飯問陸峙要不要和她們先回去,他站在餐車旁將先預留好的兩份飯拿出來,“不用,你們先去。”

“你要等蘇墨麼?”黃言希問。

他動作一停,“她一個人容易惹事。”

黃言希了然,陸峙這人平等對待所有人隻有一個例外,但他自己好像沒意識到,她沒打算戳穿拉著葉安安走了。

陸峙倚在餐車旁,低垂著眼。

僅剩兩個飯盒,透明的封層下又有蘇墨討厭吃的胡蘿卜,她大概又會哭喪著臉,央求他幫忙吃掉。

醫院音響裡還在播放著類似嘮嗑的廣播。

“方艙的飯菜還合你們口味嗎,有的病人自從來了之後長胖了不少,要多加強鍛煉哦。”

病人胖了不少,她倒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下去。

那雙像小動物般的眼睛顯得更大了。

左邊的飯盒,數量更多些。

“今天下午的核酸檢測,無論結果是好是壞,請不要過於擔憂。我們誌願者和醫護人員會一直在,直到方艙關門大吉。”

到蘇墨收尾的最後一句話後,陸峙抬眸掃了眼門口到九區的方向,將飯盒重新放置了左右的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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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完音蘇墨餓得不行,回去的路上又碰到了魏昭,她點頭打招呼,心裡想著千萬彆叫住她,彆耽誤乾飯時間。

然後就被叫住了。

我星星你個星號比。

真會挑時候。

蘇墨心裡暗暗罵了一句,挑著眉一副你還有什麼屁話想放的神情。

魏昭透過護目鏡看她到微擰著的眉頭,不解地問:“怎麼了?”

“我餓了,有啥工作,你快點說。”

言外之意就是彆耽誤她乾飯。

魏昭一愣,沒想到是這樣直接的訴求,“沒有,我就是覺得找你播音是個正確的選擇。”

“嗯?”就這?

他低聲笑道:“洗腦功夫確實深。”

本想懟回去,她思索了會,“那我洗腦完,你能申請換個人不?”

“為什麼?”

“耽誤我吃飯的時間。”蘇墨頭頭是道地繼續說:“最重要的理由是在播音室對著話筒嘮,能有什麼感覺?你想啊,雞同鴨講不同頻至少同物種,就像我跟陸峙,彆管是不是在交流,至少我嗶嗶兩句他還會回應。同話筒講,我又不是九品芝麻官裡的周星馳能把彎掉的鋼管說直,把死人說活。”

蘇墨不知道魏昭對她這彎彎繞繞的想法一時沒反應過來,苦巴巴地問:“你能理解,我有多無聊了嗎?”

問完,蘇墨被終於理清楚邏輯的魏昭毫不留情地嘲笑了番,他推了推護目鏡,“你那個比喻很貼切,但是訴求駁回哦~”

蘇墨:“......”

“快去吃飯吧。”他笑,“有人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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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九區的時候,蘇墨看到陸峙站在餐車旁等她並不訝異,黃言希和葉安安這小情侶怎麼會管她的死活。

魏昭說有人在等她,不用想也知道是陸峙,隻有弟弟才是姐姐的小棉襖。

她快步走過去,順手拿了麵朝她右邊的飯盒,“走吧,咱們一起去吃飯。”

陸峙目光微動,搭在身側的手指蜷縮了下,簡單地應了一個字:“好。”

“你等我很久了嗎?餓不餓?”

“沒有,不餓。”

“那肯定是你話說得少沒有消耗能量,我都要餓死了,讓我來看看今天的有什麼好吃的。”蘇墨低頭一看,立馬臉變成皺巴巴的一團,抱怨道:“怎麼又有胡蘿卜啊?”

她彎腰去看他手裡的飯盒,想換胡蘿卜少的那一份,沒想到一對比,手上這盒裡麵討厭的顏色可以少得可憐了。

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蘇墨又開心起來,“我感覺我今天好像有點幸運啊!”

她拿著飯盒絮絮叨叨,“這是不是就叫老天有眼,看我這麼含辛茹苦兢兢業業,特意把這盒留給我做獎勵!”

前方有人迎麵走來,蘇墨還在那自我陶醉,陸峙不動聲色地邁大一個步子走到前麵,“嗯,挺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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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核酸檢測如約而至。

衛延那表情更是一言難儘,眉頭都戚起來了。經過上午那遭“你不懂”的談話之後,蘇墨覺得可能是因為男女差異,所以小黃毛才會那樣說,索性叫陸峙去找衛延,以同性的身份疏解心理狀況。

陸峙直言拒絕,“不去。”

蘇墨正想問他為什麼,旁邊走來一位和穿著防護服的人,是個女孩子。她直接略過了蘇墨,走到陸峙麵前,“我是五區的誌願者,你是幾區的啊?”

聲音甜軟,身材嬌小,一看就是個萌妹子。

陸峙沒看她,聲音跟她以前聽他報戶主信息一般,公式化的回答:“九區。”

萌妹子唔了一聲,繼續說:“我叫杜若萱,你防護服背後的山寺弟弟,山寺是你的名字嗎?我能這麼叫你嗎?”

“不能。”依然簡簡單單的兩個字。

杜若萱:“......”

蘇墨:“......”

莫名想起第一次和陸峙說話,他那欠打樣。蘇墨看了眼壓根沒想搭理人的陸峙,又看了眼在原地尷尬到扣腳的杜若萱,她乾脆幫著介紹道:“山寺是他的名,他叫陸峙啦。”

陸峙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麵無表情地移開視線。

蘇墨不用問就知道他在心裡說什麼。

——多管閒事。

這孩子有時候就是那麼討厭,她撇撇嘴,本質還是個小白眼狼。

杜若萱將注意力分到蘇墨身上。

這聲音她可以斷定今天中午念廣播稿的就是蘇墨。廣播室的工作本可以自薦,她話術都想好了,最後從魏昭那得知已經安排給彆人。

杜若選眨了眨眼睛,語氣很驚喜地說:“啊,今天中午讀稿子的人就是你吧?你叫什麼名字呀,也是九區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