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時間，蘇墨不想再糾結，也不想當眾拆穿李惟風的小心思，免得難堪，於是不情不願地說：“陸峙，你一人教四個人會很累的。”

李惟風斂目看她，笑意淡了些。

陸峙緊繃的唇線變平緩，“不累。”

他補充道：“本職工作而已。”

黃言希&葉安安：“......”

平常最不積極，消極怠工的人不是你麼。

趙明丞&許嘉輝：“......”

你這表情也不像那種恪守職位的人啊。

衛延心想榆木疙瘩還是得刺激才能開竅。

蘇墨稍稍鬆了口氣，陸峙還算正常，她點頭讚同，“行吧，那交給你了。”

“嗯。”

陸峙的睫往下低了低，臂緩緩抬起，屈起食指還未伸到蘇墨腦門前，李惟風往前跨了一步，站到了蘇墨麵前。

“小蘇墨，在這兒站那麼久，”李惟風背朝陸峙，“行李都沒飯，舟車勞頓先把我和阿丞安置了吧。”

蘇墨點頭，拿過他的行李箱往男生床鋪走，“等會兒還要吃晚飯。”

“晚飯不會是饅頭鹹菜吧。”趙明丞跟在後麵。

手自然垂露在褲縫線，手指無意識攏起攥成拳，陸峙麵無表情的回到自己床鋪。

事情一解決，大家也沒再囉嗦，回到了自己的床位。當時衛延他們來的時候，非要選靠牆的位置，所以陸峙旁邊是空位。

蘇墨看到李惟風在中間床位的過道停留了一會，偷偷摸摸地看了她一眼，徑直走到了陸峙旁邊的空位上。

心中瞬間警鐘大作！

她嚇得把手機往床上一扔，從趴著的姿勢，翻了個身麻溜地爬了起來，“咻”地一下衝到了李惟風麵前。

“怎麼了？”李惟風有些不解。

不能表示得太明顯，還有這麼多人

蘇墨隱晦地說：“你得跟趙明丞換個位置。”

陸峙也看了過來。

李惟風不知道蘇墨為什麼會這麼說，他楞了下，隨後還是笑著答應：“好，聽你的。”

所有人都聽出來他這語氣寵溺得不行。

蘇墨覺得李惟風是心虛才會這樣妥協。好在他沒堅持，她鬆了口氣點了點頭。沒想到一回頭，看到陸峙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們看，眉頭輕戚著。

她順著他的目光延申到了李惟風的臉上。

......

蘇墨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事實，那就是他媽的李惟風在學校也是收情書收到手軟，校草級彆的人物......

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她兩眼一黑，腦袋裡隻剩下這兩句在回響——

完了。

愛情來了。

.

隔日，梧江市的天氣還是一如既往，跟昨日過猶不及。

也許是因為蘇墨今日的心情和天氣有所呼應，她覺得更為陰沉了，跟廚房裡用了幾年的那塊濕抹布一樣，怎麼洗都洗不掉上麵的一層灰色的汙漬。

她自動把自己代入了教導主任這個角色，覺得陸峙和李惟風兩個人就是在她眼皮子底下早戀的學生。

今天這兩個學生沒有人的監管，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蘇墨一大早起來就麵色不佳。

顯然早戀的學生和她完全相反。

李惟風一起床，那喜悅的表情擋都擋不住，還跟她打了招呼，“小蘇墨，早啊。”

這空氣中已經縈繞了一股散不去，戀愛的酸臭味。

蘇墨剝了個山楂棒含在嘴裡，敷衍地說：“早啊。”

李惟風不客氣地捏著紙棒從她嘴裡抽出來，“不刷牙就吃糖。”

存貨沒幾根了，蘇墨怕他扔了，著急道：“還給我！”

“刷了牙再吃。”

“下次下次啦。”

“不衛生，還會蛀牙。”

她做了個拜托的手勢。

李惟風歎了口氣，把山楂棒還給了蘇墨，看著神情怏怏的女孩，“怎麼這麼沒精神？”

蘇墨無語的想，這都怪誰啊。

他笑著問：“我記得你家裡都是幾層軟墊，是不是硬板床睡不習慣。”

“剛來時有點，現在還好啦。”蘇墨揉了揉眼睛。

餘光看到陸峙朝這邊瞥了眼，然後臉色鬱結地走進了衛生間。她拿上洗漱用品追了過去，沒看到李惟風瞬間收起的笑容。

.

衛生間的鐵門板砰的聲響。

蘇墨尷尬地笑，“沒控製住力道。”

陸峙沒理會，低著頭擠牙膏。

這又怎麼了。

她湊近，“山寺弟弟。”

“你彆這麼叫我。”陸峙擰著眉，冷聲說。

蘇墨有些懵，明明之前她這麼叫的時候，也沒生氣啊。

陸峙視線在她臉上停留了一陣，低頭，“抱歉，不是故意的。”

蘇墨：“啊？”

怎麼突然給她道歉了。

“要牙膏麼？”

蘇墨將拿著牙刷的手伸過去。

“......”

見他遲遲沒有動作，蘇墨抬頭看他，眼神裡略微帶了一些指責，似乎在問你在墨跡什麼啊。

陸峙心裡暗暗歎了口氣，任命似的幫她把藥膏擠好。

方艙的衛生間是沒有鏡子的，這讓蘇墨有種牙齒沒刷乾淨的錯覺，她按照記憶裡上下左右來回刷了兩三遍，漱了口之後，轉頭，咧著牙齒問：“快幫我看看刷乾淨了嗎？”

少女的牙齒整齊白淨，在嫣紅的唇色下像被海水衝刷過的發著細閃的小貝殼。

陸峙隻瞟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嗯了聲表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