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艙會議廳。
院長及各個負責人緊巴巴的坐在一張簡陋的長桌的左側,老頭和那個中年男人兩個人坐在右側。一進門,魏昭首先向右側介紹:“這是九區的誌願者,蘇墨和陸峙。”
老頭和中年男人立刻投來打量的眼神。
蘇墨:“......”
她扯了扯陸峙的袖子,發現沒動靜,抬頭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老頭,心中的奇怪俞甚。
後來老頭大手一揮說不浪費院長和其他人的時間,就讓他們倆帶著在方艙參觀就行。
這...捐贈物資還需要實地考察?
帶著滿腹的疑惑教他們穿上防護裝備,一路上連客套的交談都沒有,那老頭氣場太強,她也沒如往常拉著陸峙瞎叭叭。
就,參觀以一種極其詭異的氣氛結束。
四人重新進入到會議室。
中年男人拿出一張名片遞給蘇墨和陸峙,率先開腔:“辛苦兩位,以後如果有需要,可以聯係我們。”
蘇墨: “......”
講道理,很懵逼。
陸峙倒是淡定,微微向老頭那邊頷首後,帶著她走出會議室。
.
陸朔看著陸峙的背影消失後,手指叩桌,沉聲道:“那孩子很聰明。”
“是,那雙眼睛很像您。”何源站在一旁回應。
陸朔:“這件事暫時不聲張,金澤那邊先瞞下來。”
“是,”何源頓了頓,“您是打算棄掉那位嗎?”
陸朔想到陸子望那個不成器的東西就來氣,用手摁了摁眉心,說:“暫時不,先給子望壓力。”
何源一愣,瞬間明白陸朔說的是什麼意思,他想利用陸峙去激發陸子望的潛力。
兩虎相爭,強者勝。
能在爭鬥中活下來的老虎才能坐穩山中大王。
連血緣關係都可以利用得淋漓儘致,商人著實冷情。
想到陸峙那種超脫淡然的眼神,何源開口說:“我看陸峙那孩子,似乎並沒有回歸陸氏的想法。”
陸朔起身,順了順西裝下擺的褶皺,對何源說的話完全不放在心上,“十幾歲的孩子怎麼會認識到現實的殘酷。”
他低沉道:“人都是在有所求的時候,才會發現金錢與權勢的重要性。”
.
回去路上,蘇墨越想越覺得詭異,“你說他們想乾嘛啊?給我們名片,捐贈方麵的事不是應該直接去找院長嗎?”
陸峙看向手裡的黑金色名片。
黑色暗紋,燙金字體。
陸氏資本,陸朔。
陸峙在看到陸朔的第一眼,就感覺到有種來自骨子裡的,屬於血緣關係的羈絆。他想到陸朔看他的眼神,冷漠精明,就像打量一件商品,那是屬於商人的趨利避害。
陸朔想做什麼不得而知,但如果他想要得到什麼必定會付出代價。
陸峙掩去眼底的晦暗不明的神色,淡聲說:“不知道。”
“真是奇怪的老頭子,”蘇墨並沒有再多想,彎眼笑,“弟弟,我們走快點好不好,姐姐肚子餓了。”
陸峙凝神看向她,太陽在棕色瞳孔裡變成細碎溫暖的光,心立刻變柔軟,他唇角往上說:“好。”
她隻需要永遠這樣笑,隻要他能在她身邊。
這樣就好,彆的都不重要。
她喜不喜歡他,都不會影響他的感情。
無欲無求。
心中唯此一願一人。
兩人並排走著,少年刻意放緩了節奏配合著少女輕快活潑的步伐,一高一矮的斜影被夕陽拉得很長。
“希望今天的菜裡不要有胡蘿卜!要是打菜的人手抖給我一大勺沒有青菜的肉就好了。”
“營養要均衡。”
“那你幫我均衡下吧~”
“好。”
.
核酸檢測結果出來後,即將出院一大批患者。
出院的患者臉上各個洋溢著喜悅,再見到家屬的時候,更是有人驚呼著上前擁抱,甚至有些年輕的男女把負重的行李丟到地上當場就來了一個情深意長的口罩吻。
也許有時候暫時的分彆能讓人明白什麼是最可貴的。那些曾經每日能見到的人,那些曾經憋在心底說不口的話,在生離死彆麵前算什麼呢?
與這場麵不相符的是遠處的一姑娘。
她一直在朝他們這邊張望似乎在找什麼人,看到蘇墨的時候,向他們走過來。
“蘇——”她想了會兒,大概是實在沒想起來蘇墨的名字,“蘇小姐。”
蘇墨疑惑地看她。
現在每人臉上都戴著口罩,隻露出一雙眼睛,蘇墨實在不記得這人是誰。
柳如茜笑了笑,“你對我說女孩子要笑。”
蘇墨記起來了,是之前第一次核酸結果出來時,那個愁容滿麵的女孩子,“恭喜你啊~”
柳如茜:“謝謝你。那天不是你安慰我一下,我可能不會這麼快調整好心態。”
蘇墨雖說平時大大咧咧的,但有人這麼直麵向她表示感謝,其實會害羞,她擺擺手,“不用不用,應該的,祝賀你出院,趕緊回家吧~”
說完這句話,她發現女孩形單影隻,繼續問道:“沒人來接你嗎?”
“我媽媽在社區工作忙沒空。”
“啊,可是這兒不好叫車欸,你要去哪兒啊?”
“蕪湖民居。”
蘇墨盯著她口罩上方的眉眼看了半響,問:“你媽媽姓劉嗎?你是叫柳......”
柳如茜也愣住,“柳如茜,不過你怎麼知道?”
蘇墨心裡感歎這世界真小,她笑著說:“我也是蕪湖民居的,還跟劉阿姨當過幾天同事呢。”
她指著陸峙,“他也認識劉阿姨。”
李惟風在一旁問:“他怎麼會認識你們社區的人?”
陸峙掃了一眼,語氣平緩替蘇墨解釋,“派送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