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峙不可置信地睜大了雙眼，心中的喜悅幾乎要將整個人淹沒，他緊繃著身體，嗓音發顫，“能不能，能不能再說一遍？”
她笑得燦爛，頃刻之間，如一束光照進這黑暗的夜裡。
“我喜歡你，是和你一樣的喜歡。”
軟軟糯糯的音色如一塊被裹滿了糖分的年糕，陸峙反複咀嚼品嘗這一句話，直到心臟將這塊甜消化，繃直的唇角漸漸放鬆下來，情不自禁往上揚。
這是這麼多年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禮物沒有之一。
原來人真的會得償所願。
眉眼之間的冰河融化流至天際的銀河裡，化作黑眸裡最溫柔的月色。陸峙從未感覺到如此感激，喜悅又動人的感情。
蘇墨往後仰躺在地，頭枕著雙臂上，挑眉張揚地問：“這次聽清楚了嗎？”
他靜靜地凝視著她，用眼神描繪著她的輪廓，如焰火般的紅色外衣，透徹的淺棕色眼眸。
“聽清楚了。”
蘇墨眨著眼望著他，“那，陸峙喜歡蘇墨嗎？”
淩晨，隻有幾盞路燈亮著，諾大的廣場顯得有些空曠。枯黃的樹葉被一陣晚風拂過，撲撲簌簌落了下來，有幾片隨著風飛舞在夜色裡。
黑衣少年跪坐在地上，緩慢又虔誠地俯下身，擁抱住屬於他的太陽。
“陸峙喜歡蘇墨。”
不知為何而起。
像風吹過意外留下一粒種子，突降在心裡時，就開始肆意生長。
怎麼會喜歡？
怎麼會不喜歡。
怎麼可能不喜歡。
你是我這個寂寥冬日裡唯一的貪戀，欲望來源。
他輕聲在她耳邊呢喃。
“我也喜歡你。”
重複了一遍又一遍。
“我也喜歡你，我也喜歡你，我也喜歡你......”
.
過了許久。
蘇墨望著梧江市上空皎潔的月亮，感受著胸腔裡震動著的心臟，突然開口問道：“陸峙，我們現在回去嗎？”
他的頭埋在她的頸窩搖了搖，柔順的短發掃到她的臉頰，是他慣有的冷香味，還有些癢。
她縮了縮脖子，冷不丁問了句：“你剛為什麼摸我嘴巴？”
陸峙身體僵住。
接著，平地裡被蘇墨扔下一顆驚雷，她直言了當地問：“是不是想偷親我？”
陸峙從沒喜歡過人，更彆說親人，剛剛的舉動完全是情不自禁，蘇墨這種直白的話臊得他整張臉一下爆紅，羞色彌漫到脖頸，最後凝到那滴血的耳垂裡。
也許酒壯人膽，少女的心在蠢蠢欲動，蘇墨呼了口氣，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地說：“你接過吻嗎？我沒接過吻，要不然我們來試試？”
陸峙沉默了幾秒，聲音有些啞，“不行。”
？
居然被拒絕了？
索吻被拒絕了？
蘇墨推開他，微微戚著眉，風中淩亂了幾秒，很快又羞澀大膽地問，“你，不想親我嗎？”
陸峙盯著她的唇，喉結往下滑，沒說話。
蘇墨不滿催促：“我問你想不想親我！回答想或不想，快點！”
他內心掙紮了幾秒，理智消失，“想。”
她冷哼，“那你還在等什麼？要姐姐教你嗎？”
蘇墨完全忘記了之前在心裡立得FLAG，什麼工作之後接吻純純找不自在全都拋在了腦後。
這個日子非常好，除夕夜，初戀，初吻，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陸峙低頭注視著蘇墨，黑眸裡是少年才有的純情又夾雜著一絲欲望的燥熱。
他雙手撐在地上，冰涼的手心開始冒汗，然後慢慢俯下身來。
兩個人距離越來越近。
溫熱的鼻息交纏著。
嘴上肆無忌憚地說，真到了實戰，蘇墨連呼吸都不敢，生怕心臟從嗓子裡跳出來。
陸峙放大的臉出現在視線裡，是比遠看更為清雋令人驚歎的美貌，視線落在他微張的薄唇上，渾身的血液熱得像岩漿。
他卻在近在咫尺的距離停住，眼裡是沒來得及消散的炙熱與極為克製的感情，聲音暗啞又溫柔，“還是等下次吧，你還沒醒酒，我怕你後悔。”
？？？
蘇墨從小就虎，乾什麼事都是興衝衝的，這都到臨門一腳了怎麼可能依他說不親就不親。
今天！這個吻！必須！接！
這麼想著，她直接拽他撐在地上的手臂，他猝不及防，她很輕易地將他又拉回原來的位置，將他脖頸一勾，直起身來與他嘴唇蜻蜓點水般碰觸即分。
迅速到，隻感覺嘴唇碰到另一處柔軟。
陸峙是真沒想到蘇墨會這麼直接生猛，拿指腹蹭了下唇瓣，又將視線放在躺在地上的少女身上，她得意洋洋地在笑，雙瞳神采奕奕，神態極為天真，完全意識不到自己做了什麼。
她的笑已是欲罷不能，在這種情況更是勾得人理智全無。
陸峙眸色變暗，喉嚨有簇火燒啞了嗓子，“剛剛不算。”說完俯身壓了過去。
他整個人是懸空的，不敢放肆，清勁的手臂支撐著，眼裡是初次的緊張和興奮，仍儘力克製著，但真正碰到的時候，感覺到有什麼轟然塌陷，血液在燃燒，每一個細胞都在肆無忌憚歡愉地叫囂，青筋突突地跳著，每一條都不受控製地撞擊神經。
和剛剛的觸碰完全不一樣，從上唇到下唇，他用柔軟的舌尖生澀地，細致地描繪著，蘇墨睜著大眼不知所措，他似有所覺停頓下來，黑沉沉的眼注視她，隨後用溫熱的手掌覆上她已濕漉漉的眼，那冰冷的唇也一起落了下來。
長睫在掌心輕顫著，一陣一陣酥酥麻麻，在兩具年輕的身體裡四處亂竄，引起撲滅不了的火熱。
身體裡源源不斷傳來撲天的熱意，頭皮神經都是不受控製地跳，說不清是誰的心跳聲更大，如同脫韁的野馬，一下一下砰砰地撞擊著胸腔的壁壘。
陸峙忽而停了下來，薄唇停在蘇墨的唇畔，氣息有些重，帶著無法掩飾的欲。
他用清冷又沙啞的聲音，叫她的名字。
“蘇墨。”
“嗯...”
他伏下來，貼在她的耳畔，語氣像在誘哄小朋友吃包著糖衣的藥丸。
“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