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燒 陸峙和那白蓮花過猶不及……(2 / 2)

他的嗓音清淡而暗啞,前者是偽裝,後者因貪婪渴望誘發。

旁邊的人什麼都不知道,得到解釋後,像隻饜足的小貓翹起尾巴靠在座椅打盹。

他撚了撚微濕的指腹,沒選擇用紙巾擦去痕跡,水乾涸的過程,氣息洇沁入皮膚。

聽到綿長呼吸聲,陸峙側過頭,眸光落在蘇墨露出的一截皓白手腕,深色檀木串礙眼。

今天不出意外會解決掉這個麻煩。

·

從英國到梧江,蘇墨用Vivian教的方法撩撥數次,得到了許多輕輕柔柔的吻,陸峙沒有主動一次,直到他們過了境。

行李箱在他手裡,她一隻手被牽得牢,她對他的保護放心,於是低著頭,閒的那隻手心安理得地點擊,操控著屏幕上小遊戲裡方塊變換方向或旋轉。

快到接機口時,蘇墨在嘈雜的人聲裡似乎聽到了自己的名字,還沒來得及仔細辯彆身源,後頸被手掌控住,她放大的眼裡是陸峙傾身而下的臉。

屏幕裡的方塊越墜越快,沒有人管它們,底端排列成行上壘積越來越多,加粗GAME OVER,手機發出滴滴滴的提示音。

比起前幾次,這次的吻沒有深入交鋒的濡濕,乾燥卻也絕不算溫柔,那一下啜吸,又麻又疼。

唇瓣大概會腫。

蘇墨想。

不過陸峙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親密行為,著實讓人訝異。反正他都不害臊,丟人還有墊背,她沒抗拒,揪著他胸前的西裝,主動回應。

可惡的是,陸峙就在此時收手,蘇墨當然不滿,他啄了下她的唇,輕聲提醒:“李惟風在接機口等我們。”

目光投遠,蘇墨看到了朝這邊張望的李惟風,她一哽,“我明明跟他說不用來接了。”

陸峙牽著她,淡淡道:“那姐姐肯定沒說,男朋友在。”

他的眼神隔著人群與死死盯住他們的人交彙。

與多年前的場景何其相似,第一次在方艙明白自己心意,第二次跨越千裡在倫敦心如死灰。

一千八百個日夜,嫉妒到夜不能寐。

即使這一刻,與蘇墨並肩的是他,依然嫉妒又懼怕。

李惟風第一次覺得維持微笑是那麼難,直到蘇墨走近舉起手在他眼前晃,半個字都說不出來,隻有兩人親昵的場景反複播放,如一把刀將心臟每一片瓣膜淩遲。

蘇墨回國後,李惟風看到她與陸峙相處,其實是想過放棄的,他也期望她能走出陰霾,可聽從左耳進右耳出,親眼所見難以忍受。

“李惟風?”

他隻知道必須抓住她說點什麼。

蘇墨的腕被李惟風扣住,陸峙同時也鉗住了李惟風的手。

氣氛詭異,劍拔弩張。

行李箱的滑輪在地板摩擦,蘇墨下意識甩開李惟風的手,手鏈受力掉落在地麵,她的掌住欄杆。

十五年未曾說出口的暗戀逼得李惟風眼睛紅了,他盯著地麵的手鏈,“小蘇墨。”

陸峙摟過蘇墨的肩,冷眼睨向李惟風,幽幽地說:“姐姐,你沒和他們說我們在一起了麼?”

和她重歸於好本該昭告所有人,他選擇閉口不言,就是等到今天這個場麵,讓她親口說出斬斷李惟風任何念想的話。

李惟風是朋友也是敵人。他已不是五年前什麼都沒有的騎士,蘇墨這片領域屬於他,對待敵人絕不能心慈手軟。

蘇墨彎腰撿手鏈,“忘了,我準備回來再說的。”

她抬頭瞧著李惟風的表情很不對,“李——”

“擇日不不如撞日,”陸峙眉目柔和的打斷,“今天剛好周末,李惟風和趙明丞與你一起長大,我們先請他們吃個飯?”

朋友有了歸屬請客吃飯天經地義。

蘇墨雖隱隱感覺到什麼,五年裡那些猜測過卻始終沒證實的感情,但此時也不便確認了。趁這個機會可以正式公布陸峙和她的戀愛關係,她點點頭說好。

既然沒有辦法回應就不要給予期待,她攥著手鏈對李惟風說:“你打個電話給趙明丞吧,你們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應該第一個知道。”

快刀斬亂麻,與五年前一樣。

陸峙收回視線,撥弄蘇墨額前散亂的發。

她的反應比想象中更好,致命一擊,對局結束。

李惟風回過神,他與蘇墨認識那麼多年,當然能懂她的意思,事實上她也一向分得清楚。

在倫敦,蘇墨舉目無親曾依賴過李惟風,卻也是保持在一個度,在鬱悶難排到極致,也不過叫他出來吃個飯喝點酒,她從不會越界。

至少李惟風從沒見過她對自己臉紅,所以他甚至沒有機會站在同一水平線上去競爭,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十五年的時間敵不過四個月。有時候太了解也是過錯,躊躇難安反複想邁出那一步會不會失去,時間久了像溫水煮青蛙。

腿變得僵直,李惟風隻好苦笑,“好,晚上想吃什麼?”

陸峙替蘇墨回答,“火鍋。”

“你怎麼知道?”她驚喜。

“猜的。”

“那你猜的還挺準。”

“嗯,走吧。”

陸峙撈起蘇墨的手,指腹觸到腕間木珠,黑眸一沉。他看了眼走在她身旁打電話的李惟風,隨口道:“姐姐,這手鏈誰送的?”

那晚陸峙不知暗中窺伺多少,這多少有點明知故問的意思,李惟風瞥去一眼。

蘇墨想到跨年那天的臆想,臉頰溫度升高,“李惟風送我的生日禮物。”

“尺寸有點大。”

她回味Vivian說的話,沒聽明白他的弦外之音,“還好吧。”

這個回答和她的表情都是讓人不滿意的。

陸峙不動聲色抬起指,稍稍用力,珠串便從關節滑落,砸到機場的瓷磚發出清脆一聲。

“又掉了。”他頗有惋惜地說。

蘇墨:“......”

剛剛明明戴得挺好。

李惟風:“......”

還能再明顯點麼。

他咬牙,陸峙和那白蓮花過猶不及,以前到底為什麼會覺得他是淡如菊的君子。

陸峙彎腰把珠串撿起物歸原主,語氣平靜,“你去改個尺寸再給她吧。”這是客套話,他當然不會允許礙眼的東西重回蘇墨腕間。

說完,陸峙揉揉蘇墨的頭,他對她最會投其所好,“姐姐,我知道有一家火鍋,牛肉很新鮮。”

她聽到喜歡的食物眼睛亮了,哪還顧得上其他,拽著他的手臂往出口快步走,“那快點,我都餓死了。”

他環住她光滑的手腕,舒心的輕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