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二十分鐘吊完這瓶營養液後,艾栗除了臉上留下的兩道粗指印外已無大礙,甚至還感覺比之前更有精力。
出了醫務室,列奧搓了一把她的腦袋便率先離開,艾栗氣呼呼地瞪了眼他的背影,隨後轉身向繆萊爾道謝。
“謝謝您今天的幫助,耽誤您不少時間。”
“無礙,”繆萊爾頓了頓,聽見自己以一向平淡的語氣對她道,“身體沒事便好。”
“稍後還要去跑步麼?我不建議你剛從醫務室出來就這麼做。”
“沒關係的,我心中有數,哪怕跑不了,走走鍛煉一下也是好的。”
艾栗苦惱地說:“畢竟大家都能跑,我不跑不是會顯得不合群嗎?也不能一直拿著生病的由頭逃避……病總是會好的!”
她不能拿教官的誇獎當安慰也是這個緣故,畢竟她並不是“養病”,而是要把自己的弱雞體質鍛煉起來啊,這中間要去做的努力可比“養病”高多了。
“……”繆萊爾靜靜看著她。
他喉結微動,輕聲改口:“好,加油。”
“我會的,也謝謝您前幾次的關照。”
艾栗聽後一笑,綠眸微亮地看著他,神情既有開心,也有一些自知給他添麻煩後的不好意思。
“真的非常感謝,也許那些對您而言都是小事,過一段時間便忘記了,但我心中都記得的。”
“等有機會,希望我也能幫上您什麼,來報答您。”
說著,艾栗笑容真誠,同時對他身後走過來的熟人醫生也跳起來揮手道彆:“那麼我有事先走啦!下次再見,謝謝!”
少女的身影消失在下午微熱的風中。
醫生來到少爺的身側,低聲喚道:“少爺?”
“嗯。”
“關於她的治療方案,是否有思路了?”繆萊爾收回視線,問道。
“……是我們無能。”
繆萊爾沉默一刻,語氣沒有意外,轉而提起:“剛剛她說,病總有一天總會痊愈,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很可能不會再恢複,還失去了……”
——作為Alpha的根本象征之一。
醫生推推眼鏡,雖然話沒出口,但兩人都對那少女究竟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心知肚明。
“那時候她擋在我麵前,”繆萊爾靜靜陳述,“她本來不必陷入如此困境。”
“……”
“還有,她剛剛說記得我幫助過她的每一次,唯獨……”
性情內斂保守的少年不擅長將自己的心緒表達出來,即使十分在意,終究說到一半便沉默。
“您不必想太多,發生的事已經發生了,我們儘力彌補就好。”
少爺愧疚太重,思慮太多了。
看到繆萊爾這幅模樣,醫生不由勸道。
艾栗從重傷中醒來之後,忘記了少爺的事,而繆萊爾被自責所折磨,如今連表麵上親近一些那女孩都不敢,醫生見此,不免深深歎息。
說是貴族少爺,其實不過是一個青澀過頭的少年人而已。
如果有一日,他能真心地在那女孩麵前笑一笑就好了。
……
艾栗到訓練場待了兩個小時,在天黑前匆匆回到宿舍,大汗淋漓地將從頂層食堂帶來的晚飯遞給列奧,然而卻隻得到對方一句冷淡的“吃過了”的答複。
“給你五分鐘解決,彆讓我聞到味道。”少年觀察一眼她的表情,命令道。
……可惡!
艾栗就知道他不吃,所以今天她乾脆沒去食堂搶飯,坐在床鋪緩複著急促的呼吸,然後打開飯盒,凶狠地開始乾飯。
“等下還去訓練場?”列奧隨口問了句。
“還有兩千米呢。”艾栗腮幫鼓鼓地說,其實她真的很累了,“……等下去走完吧。”
“你到極限了,”列奧嗤笑,“如果不想第二次躺到醫務室的話,建議你最好彆去。”
“……”
艾栗沒說話,繼續埋頭吃飯,她其實也不想跑了,隻是彆扭地不想在黃毛麵前認輸。
列奧沒等她回複便起身,走到她身邊,在艾栗怔愣、隨後變得詫異的目光中,少年麵無表情地在床鋪前蹲下,略長的金發散在頸間。
“你你……嗚!”
他伸出手,突然用帶著粗繭的指腹捏了一下她不斷打著顫的腿肚,艾栗瞬間痛呼出聲,飯一口也吃不下了,端著飯盒,驚恐看他。
“你做什麼?痛死了。”
“肌肉拉傷,腿還想不想要了。”
“今天跑完一萬米,以後就再也不跑了?”列奧抬眸,語氣冰冷。
艾栗怔了怔,有些不敢看他的目光,偏過頭去小聲辯解:“有點累而已……等下洗個澡就會好吧。”
列奧看她,又不帶任何表情地伸手掐了一把她的腿肚。
這下艾栗淚花都快溢出來了,脊背像隻被欺負的貓咪般躬起,從喉間發出一聲嗚咽,又氣又怒,卻不敢言語地以眼神控訴他。
列奧繃緊唇線,指腹劃過她的肌膚,帶來粗礫的劃刺感;少年掌心寬厚,指節粗大,將她的腿彎挾起時,令她並非疼痛意味地細細輕顫起來。
“忍著,如果不想腿廢的話。”
艾栗被他拿捏怕了,立馬瘋狂搖頭,像隻抗拒被吸的小動物一樣戰戰兢兢退後:“我、我不要……嗷!”
列奧低眸,對她的抗拒充耳不聞,十分暴君地將她兩隻膝蓋捏起來。
然而在他觸碰到少女肌膚那刻,列奧皺起眉,看著自己隨意一握,便正好圈住她兩條小腿的手掌,目光一瞬間有些詭異。
“輕、輕一點。”
艾栗承受著室友再一次的霸淩,忍氣吞聲地請求:“太勞煩您了,其實、其實您不用幫我捏也可以,明天我的腿應該不會到殘廢的地步……”
太痛了,怎麼會有這麼痛的事情!她瑟瑟發抖地試圖將腿從列奧的掌心裡抽出來,然而終究抵不過Alpha的力氣。
列奧擰眉,金發遮掩下露出微紅的耳廓,他煩不勝煩地將艾栗兩隻腳腕拉到大腿上,抵著上方的腹肌。
“隻會嘴硬。”他嗤道。
感受到男性鮮明炙/熱的體溫,艾栗呼吸微窒,抖得更加厲害了。
當列奧指腹終於陷入那片棉花般的、鬆散綿軟的肌膚時,加上艾栗還一直在他耳邊痛得哀哀叫;
他眉頭不由皺得更深,心中驀然劃過一絲屬於少年人躁動的、潮悶的,嫌棄與探索欲並重的念頭。
……她是不是全身上下隻有嘴硬。
……
嘖,想同性這個乾什麼,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