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計?他怎麼好意思說彆人?
寧好平時一個人住,一個人睡雙人床,自由慣了。
昨天夜裡為解悶喝了點酒,沒喝醉,隻是精神有點鬆弛。寬度兩米二的常規大床,兩人各一邊睡下,中間還隔了好遠,並不顯得擁擠。
隻是早晨醒來時,日光刺眼,迷迷糊糊睜開眼,她逐漸覺察自己臉的朝向有些古怪。
意識清明一點,她發現睡的不是枕頭,而是人家胸口,手也不是搭在枕邊,甚至還把人上衣的下擺撩了起來,露出塊壘分明的腹肌。
寧好嚇出一身汗,把睡衣給人扯回去,臉紅到眼皮,坐起身回望一眼。
還好對方沒醒,也許是現實中“胸口碎大石”的壓感映射到夢裡,他明顯蹙著眉,不太舒適的神色。
寧好醒透了,做賊心虛地迅速逃離犯罪現場去洗漱。
在鏡子前,動作隨思緒慢下來。
偏又想起昨晚的吻。
她沒跟人接過吻,由她發起宣誓主動權,囂張熾熱,進展卻不如想象得順利,呼吸不太順暢,還頻繁磕到門牙,對方卻連一點接手這爛攤子的意思也沒有。到最後她破罐破摔地停下來,心裡冒出一股邪火,怨憤地瞪著男人。
他眯著眼眸,笑得慵懶隨意,挑了挑眉,以一種歎為觀止的語氣:“知道今天不行,所以為所欲為?”
寧好頓時泄了氣,偃旗息鼓,被言中了,新婚夜生理期忽至對她來說的確是幸事一樁,原本她還為這個重要節點怎麼處理半生不熟的關係而困擾,這麼一來如釋重負,整個人都輕鬆,再加上先前撕破臉吵一架,又喝了酒,膽子就肥了。
“但是寧好,你搞錯一件事,男女之間除了最後一步,能做的還有很多,”他笑不可遏,伸手環住腰肢,輕咬上耳廓,灼熱的氣息燙著耳道,令她不受控製地一陣酥麻,躲開,卻不慎泄出哼吟。
他聽得滿意,毫不避諱地隔著衣料用手覆住綿軟施力,很快感受到有什麼蹭著掌心。
她洗過澡,隻穿了單薄的睡衣。
“唔……”她看過來水眸誘人。
他貼近,仿佛在進一步確認,扣住後頸將人按進懷裡,手掌下動作愈發撩撥。
酒精上頭斷片前,記得他的感慨纏著耳畔:“終於能靠近你了。”
回想起來,麵紅耳赤,雙目失神。
寧願一切是幻覺,又害怕一切是幻覺——昏頭到什麼地步才能產生這樣的幻覺,她警告自己不該陷入感情,在這個時候。
誠然,他很……
那副皮囊確實讓人挑不出毛病。要是長得太惡心舉止太油膩,她也不可能在見麵第一天就和他領證。
她原本和他不產生太深交集,作為——陸昭昭叫上癮的——“便宜老公”,思路理想化,養眼夠看她也不虧。
現在怎麼辦?對方好像不想淺嘗輒止,而且,
他好像太會了,像個慣犯。
寧好焦慮地下意識咬指甲,走出去探頭往臥室望一眼,睡得真踏實,可惡!
隻能說服自己先做正事,裝監聽器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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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理之中,寧好最近很忙,忙於社交應酬,每天回家至少是臨近零點。為了她出入方便,家裡傭人也懶得半夜起來開門,早早積極地替她輸入了門禁指紋。
聞斯峘感覺和寧好很難見麵,晚上他睡覺時寧好還沒回家,早上他醒來寧好已經在樓下客廳應付那頓“團圓早餐”了。
真離奇,世界上竟有人蜜月過成這樣,他不禁自嘲。
這個家裡他的存在似乎也沒什麼意義,其他人見到他除了客氣就是客氣,他仿佛來到酒店,但又不是那麼讓人自在的酒店。
幾天過去,聞斯峘起了念,不如想個辦法帶寧好回市區,哪怕和她在市中心各自為營地分居、勞民傷財地奔波,也好過讓她和李承逸同一屋簷下、他晝夜不安地盯著。
起念尚未行動,當晚卻出了意外。
午夜11點多,犬吠聲擊穿了郊區的寧靜。
鬨鬨認得主人,卻無奈於隔著門,隻能狂吠聲張。
聞斯峘從樓上下來,出了大門往室外一望,已經有人捷足先登,李承逸半摟著寧好從院門口走向樓裡,院門外,黑色的suv正在掉頭。
聞斯峘認出車牌號,是寧總的公車。
所以,這麼駕輕就熟的,她爸爸的司機把她交給李承逸,就安心離開。
聞斯峘隱在闊簷投來的陰影中,居高臨下,看他們倆在台階下拉扯。
寧好說自己沒醉,李承逸非說她醉了,手不肯離開她柔軟的身體。寧好蹲下抱住鬨鬨安撫,要李承逸把狗送去安置好,李承逸卻袖手旁觀說他怕狗。
很新鮮,聞斯峘第一次知道他怕狗,從前看不出。
幽深龐大的院門在他們身後關閉。
寧好猛地推搡一下李承逸,聞斯峘猜再鬨下去明天清醒了她會後悔,出聲乾預:“好好,喝多了?”
李承逸下意識鬆開寧好。
“沒有喝多!”女人雙頰緋紅,像小鳥一樣熱情撲騰著跑上台階,親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