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覺睡得很難受,一直在做夢,夢裡體驗了各種不同的死法。
等她醒來後,渾身的酸痛才是最難忍受的。
阿姨按照周屹川早上的吩咐,給她端來了醒酒湯。
薑邈喝完後,抬手按了按肩膀,因為難受,所以眉頭皺得很深。
“難受。”
阿姨來家裡的時間不長,加上薑邈很少回家,所以在麵對她時,難免會有些拘謹。
唯恐得罪女主人,失了這份工資豐厚,待遇極好的工作。
說話也是唯唯諾諾:“我給您按一按吧。”
薑邈每次聽她用這種卑微的語氣和自己說話,都有些不適應。
她笑道:“您是長輩,不用對我用尊稱,叫我邈邈就行。”
也沒讓她給自己捏肩,下午要去拍定妝視頻,現在就得起床了。
明天是新劇官宣的日子。
下部劇是民國題材,所以得去南城拍攝。這一走大概又是幾個月。
媽媽前幾天給她打了電話,她因為工作原因遠赴國外,薑邈已經有大半年沒有見過她了。
曲女士在北城也算是鼎鼎有名的女強人。
父親去世後,她一個人撐起整個薑家。從一開始不被人看好,滿是質疑,到最後憑借實力讓那些人心服口服。
在電話裡關心了下她的近況,又開始詢問她和周屹川的夫妻關係。
薑邈每回都是撒謊,說很好,上個月還一起去旅遊了。
曲女士立馬就戳穿她的謊言:“上個月他去南非考察項目。怎麼,你是跟著他去南非旅遊了?”
薑邈被她噎的無話可說,好半天才弱弱回了一句:“月底他回國後去的。”
曲女士也沒有繼續去深究她話裡的真假,隻是警告一句:“你給我老老實實的,聽到沒?”
“聽到了。”
薑邈再叛逆,曲女士的話她也不敢不聽。
今天去拍了新劇的定妝圖,晚上回到家就開始收拾東西。
因為這次的拍攝周期比較長,所以得在那邊經曆兩個季節。
薑邈東西帶的有點多,司機特地換了輛皮卡過來。
好幾個行李箱。司機搬上車的時候,阿姨在旁邊幫忙,欲言又止的詢問薑邈:“需要給先生打個電話嗎?”
畢竟一走就是幾個月。
“不用。”薑邈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她平時外出拍戲也從未特意和他說過。
不乾涉對方的私生活是雙方不言而喻的事。
上了皮卡,駛往機場方向,薑邈戴上眼罩打算補個覺。
中途卻被一通電話吵醒。
她上推眼罩,露出一隻眼睛看手機,發現電話是周屹川打來的。
還真是稀客,居然想起給她打電話了。
薑邈摘了眼罩按下接聽。
他喜靜,不愛喧鬨。
哪怕偶爾出個門,也都是選在隔音安靜的套間。
今天倒罕見的有些嘈雜,估計是在外出差。
“今天的飛機?”
一向不說廢話,可能是上位者們慣有的傲慢。
因為沒必要為了照顧彆人的感受而故作委婉,
薑邈點頭:“嗯,過去拍戲,這次可能要在那邊待幾個月。”
不用問也知道是阿姨給他通的風報的信。
這些薑邈並不意外,畢竟人是周屹川聘用的,拿他開的工資和五險一金。
隻是她沒想到,周屹川居然會特地給她打這通電話。
但他秉承著點到為止的態度,沒有繼續問下去。
掛了電話後,薑邈反而睡不著了。
點開微信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拉進一個微信群裡。
一共二十多個群成員,其中一大半是前幾天的同學聚會上到場的。
或許是因為太久沒見,都忙著重續同學情,裡麵的消息很快就999+了。
避不開的炫耀和馬屁奉承。
翻看這些聊天記錄,薑邈粗略得知,誰誰誰又升了,誰誰誰剛入職,誰誰還掙紮在溫飽線,央求老同學多多關照。
許櫻切了小屏和薑邈吐槽:“看看那些人的嘴臉,以前讀書的時候我還覺得他挺清高的,怎麼現在變得這麼市儈。”
市儈的人薑邈見多了,從清高轉為市儈的她也見了不少。
不同的圈子,但人情世故都一樣。捧高踩低是常態。
許櫻深以為然:“也是,以前曲阿姨就很反對你和賀政南走得太近。”
大約是意識到自己說錯話,許櫻立馬撤回。
還打著哈哈將話題扯遠:“說起來你是不是要去南城拍戲了。需要我去陪你一段時間嗎,正好最近有空。”
薑邈說不用:“接下來應該會很忙,又是培訓又是劇本圍讀。這部戲的打戲有點多。”
許櫻表示擔憂:“就你那細胳膊細腿的,拍打戲的時候當心點,彆受傷了。”
她笑:“知道。又不是第一次拍了,還是有點基礎的。”
停止了對話,薑邈看著車窗外呼嘯而過的景色。
許櫻撤回的那句話讓她想起一些從前的往事。
她和賀政南並非他們想的那種關係,也沒有他們想的那麼親密。他們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隻是因為他身上有她所向往的點。
飛機抵達南城已是深夜,她住進劇組安排的酒店裡。
不是什麼特彆好的酒店,但離拍攝場地近,平時出行也方便。
這附近是影視城,還有其他劇組,平時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前期的劇本圍讀加上培訓,花費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這中間薑邈除了偶爾和許櫻有點聯係之外,幾乎就徹底和外界隔絕了。
但這不代表她多孤僻。
進組之後身邊的人反而更多更熱鬨。每天結束拍攝,一大群人就會去附近的餐廳聚餐。
助理二十四小時在她身邊待命。這是經紀人特地交代過的,唯恐她又出什麼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