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白矜在臨近中午的時候才打開房門,揉著眉心,微微睜著眼,似是頭疼的樣子。
“醒了?”
陸歡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身休閒寬鬆衣服,略顯慵懶。腿邊架著一台筆記本電腦,目光流轉於屏幕。
“我幫你請了下午的假,準備準備下午兩點準時回公司。”
白矜默了默,緩慢拖動拖鞋走近了些,“昨天,我是怎麼回來的?”
陸歡滑動觸控屏的指尖一頓,眸間微不可見地劃過一道亮光,“怎麼回來的,你自己不記得了?”
喝斷片了?
看她與平日截然相反的樣子,斷片倒也有可能。
“......嗯。”白矜垂了垂眼,“有點模糊。”
陸歡的停頓隻是片刻,便恢複如常,“是我看見消息後過去帶你回來的,你喝多了,我費了很大勁。”
“隻是沒想到你酒品那麼差,路上吐了我一身。”她邊說著,邊起身往飯桌上走去,倒下一杯溫水,餘光同時留意著白矜。
看起來像剛睡醒,發絲散亂,身上還穿著昨晚的衣服,有些皺。
她聽完陸歡的話,有些無措,張唇斟酌了好幾下,最後說出一聲,“對不起。”
陸歡是編的。昨晚白矜酒品並不差,也沒有嘔吐耍瘋,除去那個擁抱。
看她這副道歉的樣子,好像是信了她的話。
看來還真不記得了。
陸歡暗在心中想道。
“沒事。”她收回目光,把藥放置好,“來吃藥,早上剛去買的。”
“吃完去洗澡,再把這身衣服換了。”
“什麼藥?”白矜稍睜大了眼睛,走過來。
陸歡用湯匙攪拌著藥,“你昨晚喝那麼多,頭不疼嗎?”
長方形的飯桌,陸歡站在椅子一旁。
白矜站在側邊,像在回應她的話似的,眉間微蹙起地扶了下額頭。
目光又落在玻璃杯內黃褐色的藥體上,猶豫地抿抿唇,問道,“......可以不喝嗎?”
“又不是小孩子了,喝個藥還彆扭什麼?”
陸歡聞聲抬眼,便把手上攪拌完的藥遞過去。
聽了這話,白矜想說什麼也沒說出口,雙手捧起玻璃杯,抬手飲下去,幾乎是一口氣喝光。
放下杯的時候,那張絕色的麵容上閃過一絲難受的神情,麵色不太好看。
陸歡瞥見她的臉色。
記起來了,這人是很怕苦的。
小時候她整蠱她,經常偷偷往她的碗裡放苦瓜汁,最喜歡坐在一旁看她吃完第一口麵色難看,卻又為了體麵不得不咽下去的樣子。
總之那時候的她隻要一看見她臉色難看,就會獲得莫大的滿足感。
莫名心情舒暢。
到現在也是如此。
陸歡壓著嘴角的悅意,轉身拿過杯子去清洗,擦乾手後重新回到沙發的座位,接著看起筆記本。
“沐浴間有熱水。”
“好。”白矜點頭,回房間拿換洗衣物,去洗澡。
清水衝洗身子,洗淨身體遺留的酒味。
白矜再換上乾淨衣服出來時,陸歡正在廚房。
裡麵隱約傳出刀切菜的聲音,不快不慢,力道平穩。
正在垂眸切菜的她身前穿戴黑色圍裙,長發被鯊魚夾隨意夾在腦後,八字劉海的弧度恰好遮掩側麵的眼睫,露出清秀的鼻梁與薄唇。
或許是居家的緣故,穿得休閒。寬大的黑色體恤,下身隨意一條料子很薄的寬鬆暗灰拖地褲,將姣好的身姿都隱於衣服之下。
白矜眸麵無波瀾,暗裡卻波濤洶湧,心上的鼓麵直直敲打。
視線落在她那截潔白的脖頸上,想象紅痕印在上麵會是怎樣一番美景。
她廚房門口停了一會兒,啟唇道。
“需要我幫忙嗎?”
陸歡隻是輕掃了一眼她,再把注意移回菜板上,“不用,你先去把頭發吹乾。”
白矜摸了摸發尾,這才意識過來頭上發絲還濕漉著,便答應一聲,在客廳找到吹風機。吹乾頭發再是去洗衣服。
做完一切後,桌麵已經擺上熱菜。
很家常的菜,西紅柿炒雞蛋和一個芹菜牛肉,外加一碗湯。
原來她還會做飯......
白矜目光看過飯桌,成品的菜樣色澤油光亮麗,很有食欲。
陸歡盛完一碗飯走過她身邊,“洗手吃飯。”
白矜愣在原地,直直地看著她。
陸歡注意到她的視線,認為她估計是在驚於她對她的態度轉變。便對視過去,扯起唇角,“嫌我做的不行?”
“......不是。”
白矜錯開目光,去洗手。
陸歡看她的背影,眸中了然,坐回飯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