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後,白矜主動提出洗碗,陸歡沒拒絕,放下碗筷用紙巾擦拭唇邊的油漬,任她收走桌麵的碗盤。
頃刻,她又回過頭,看白矜係上圍裙洗碗的背影,眸子沉沉。
昨晚的猜想還映在腦海前,陸歡時刻都在關注她動作和神情中透露的細節。
昨天的醉酒,不似裝的。
仔細回想,幼時她每次對白矜不好,白矜都往往沒什麼表示。甚至會在她被罰跪的時候偷送來零食,默默陪在她身後。
一直以來陸歡隻覺得她這麼做是為了討好她,好讓她自己不那麼被她排斥,可以在陸家舒服一點。因此從不接受她的好意,隻感到虛偽和惡心。
但現在看來......她還真不恨她。
或許還真能用那道方法。
陸歡神色冷下些許,把紙巾扔往垃圾桶。
走往廚房,決定去試探心中的想法有幾分可行度。
白矜正在池內洗碗,身上穿著陸歡適才穿過的黑色圍裙。
兩根綁帶的勾勒下,纖細的腰肢若隱若現。
水流衝刷臟碗,陸歡目光落於她後腰的圍裙帶子上。
“綁帶鬆了。”
白矜手間動作微頓,輕應了一聲,“嗯。”
陸歡伸手過去撚住一端扯開,指尖無意識地撫過腰肢,再是緩慢地重新係上。
似乎是沒想到她會直接上手觸碰,白矜上半身微直起,剛好腰部又是敏感的地方,身子有些僵硬,一動未動。
陸歡指尖勾了勾,確認係得穩固。
白矜還未鬆下一口氣,陸歡看見她的一卷秀發,又問道,“洗碗的時候頭發不打算紮起來嗎?”
確實有些不方便,白矜注意到,“我......”
“我幫你。”
陸歡說完,去拿了一個黑色皮筋回來,套在右手的手腕上,轉而去撫過她蓬鬆的頭發。
手上撩過她耳邊的頭發,微涼的指尖若有若無地掠過她的額邊。
白矜隻覺被她觸碰過的地方酥麻不堪,有股電流經過。
站在原地沒有動,兩隻還沾了洗潔精的手頓在空中,有些恍神。
沒有抗拒,沒有抵觸。陸歡不動聲色地注意著她的反應。
聚攏發絲理順,在後用皮筋緩慢紮成一個低馬尾。
人好看,隨手一紮的馬尾都有極具美感。
未等白矜反應過來,她又到她的旁邊伸手去拿她手中的碗,佯裝無意地碰過她的手。
“我來。”
“不用,我來吧。”白矜回神,垂著眸沒看她,聲音比往常輕,“剛才的菜是你做的。”
“行。”陸歡回道,沒有再強硬要求,在心中敲定想法,擦乾手,離開時,落在異樣上的目光收回。
已經不需要試探了。
隻因她看見她的耳尖——
紅了。
—
下午陸歡故意地沒有鎖房間門,隻單把一些重要文件鎖在櫃子。
她到點回公司,剛回到辦公室,左悠便敲門進來,手中拿來一疊文件。
“陸總,這是您要的資料。”
“辛苦。”陸歡接過來翻開兩頁。
她要來的是策劃部門的名單,順手翻了兩頁便看見昨晚那個人相。
陸歡的記性一向很好,見過的人基本都能記個大概。
相片上的男人,人模狗樣似的打起領帶,麵容凜然,與昨晚那個慌逃的心虛人判若二人。
“陳眾。”陸歡沉聲念出他的名字,問左悠,“你對這個人有沒有什麼印象?”
左悠聽見這個人名,道,“策劃部的組長嗎?我隻記得他是洪總提拔上來的。”
陸歡抬眼,“跟洪朔有關?”
左悠點頭,“嗯,大概是在一年前洪總給他升的職。”
洪朔是策劃部的總經理,也是陸歡上任之前公司的老人,在公司待的年頭夠久。時間一長,陸歡就發現這人年齡越大,越發的混吃等死。
近幾日她的眼睛一直盯在他頭上,也出口警告過好幾次。
一提到他的名字,陸歡就沒什麼好臉色,濃色的眸底如同一灘化不開的墨。
“好,我沒什麼事了,去忙吧。”
“好的陸總。”左悠出去。
陸歡靠在辦公椅上思索著什麼,思緒便自然移回了白矜身上。回想她今天的反應,還有試探的結果。
眸光漸漸流轉,思緒一回,轉而撥去一個電話。
幾秒後,那邊接起電話,是戲謔的女聲,“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有些事需要問你。”陸歡說。
那邊有點震驚,笑了起來,“竟然還有需要跟我詢問的事?真稀奇,說吧。”
陸歡簡潔明了地問。
“解除養女關係...有哪些需要注意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