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電話掛斷,陸歡拿過手機翻看聊天記錄,從鐘若發來的一大串擬定名中挑選了幾個順眼的發過去,便關上了手機。
暗暗回想。
辦公室戀情......
陸歡在腦海中想象,無聲笑起。
有意思。
—
大廈的玻璃反射陽光,熱浪蔓延。
附近的一家咖啡館,洪朔坐在靠窗邊的桌子旁等人,衣領打得嚴震,直至看見門口進來一個身姿頎長的女人。
見人走來,他趕緊站起身來請她入座,“都說了要請您吃飯的,怎麼選在這了。”
“不用,有什麼事在這說就行。”女人放下包,摘下墨鏡,露出一雙冷淡卻又蠱惑人心的美眸。大波浪卷發披在身後,耳旁晶閃的飾品吊墜閃爍光芒。
是個實打實的明豔大美人兒。
林庭,林氏產業的掌管人,旗下酒店與啟寧恰好是對立家的關係。兩者互相製衡牽製,商業上已經對立數年,從上一代人傳到了這代人。
洪朔在公司待得久,再怎樣也是有一番地位的人,有所接觸。
落完座,咖啡被端上來後,他搓搓手,寬和笑道,“林總,那有話我就直說了——”
“聽說你被陸歡開了。”林庭沒等他把話說完就開口道。
突然冒出打斷的一句話讓洪朔有些尷尬。
她說的過於簡單粗暴,事實也確實如此。但他不會承認,擺手,“不瞞您說,我是自願走的。”
“待了這些年,我早受夠了。”
林庭輕笑哼了聲,顯然是明白,但不說破,“嗯,所以你找我來?”
“您是聰明人,我就不跟您繞彎子了。”洪朔直接說道,“我知道啟寧一直跟您不對付,陸總她可沒少給你找麻煩事兒,導致您最近為兩家客流量競爭而苦惱。”
林庭低頭攪動咖啡,沒有喝,“我為這事苦惱?你知道的很多。”
“不然您為什麼三天兩頭打探消息呢?”
洪朔笑得什麼都懂得樣子。
“陸總這人啊,就是學她爸媽手段狠戾,站在父母的肩膀上狐假虎威,卻又隻學了個十成一,結果成了四不像。要不是起點站得夠高,也不知道現在在哪...”
他說著說著,猝然想起對麵的林庭也是繼承的家中產業,趕緊打圓。
“絕沒有說您的意思,這人肯定是要區分開的,她哪能跟您比啊。”
林庭扯唇角笑,“所以你喊我來,是為了要和我合作,到我的公司來幫我對抗啟寧?”
洪朔笑眯眯地點點頭,“是這個意思。”
林庭沒再多問,而是重新拿起包,戴回墨鏡起身。
走時從包中拿了一張卡片遞給他。
“周一憑這個到公司來找我,順便把我想要的東西帶上,我再考慮考慮。”
交代完離開,盈盈腰肢不堪一握,背影搖曳生姿,不需多修飾就自然透露出一股名貴的氣質。
洪朔來回翻看這張入場券,看向她離開的背影,又把視線放回卡上。
轉而,得逞一笑。
—
周一繁忙,剛經曆過周末的洗禮每一個走入辦公室的人都像是被抽了精氣。
事務多得壓在肩上,陸歡也並沒有完全享受到周末,周六陪白矜去探望完,周日便又回到公司加班。
隻不過長期以往習慣了,也並沒覺得什麼。
一身的襯衫,領子扣到第二顆扣子就沒再扣,張揚外放,從不走什麼禁欲風。
左悠依照她的口味衝了杯咖啡放在她手邊,陸歡道了聲謝,接過問了些情況,大體都是關於策劃部調整的事。
確認完上午工作,陸歡很快忙了起來。
一直到半個上午過去,她才往後一靠,短暫放鬆酸疼的頸肩。
順手劃開手機,點進聊天軟件,其中一個掛在頂上的群聊依舊未讀消息爆滿。
隻是隨便看兩眼消息內容,陸歡沒想到鐘若這個不正經的終於正經了一次,竟沒再發亂七八糟的鏈接。
而是在問品牌方向還有工作室地理位置。看上去是真打算好好攻事業了。
看見她不斷冒出的消息,陸歡不由想起前天她跟她說過的話。
思索片刻,她收起手機,走往策劃部。
部門內的同事都在處理工作,陸歡出現得悄無聲息,大部分人還注意,其中有個女生一手撐著腦袋,盯著工作界麵的電腦屏幕一動不動,腦袋時不時往下垂。
陸歡注意到,走過她的身邊敲了下桌子。
“上班還睡覺?”
女孩從半夢中驚醒,睡意瞬間消退,“不,不好意思陸總。”
這一動靜驚動辦公室其他人,她們發現她來了,比剛開始多了兩分精神。白矜聞聲也注意到她。
陸歡經過白矜身邊,見她隱約出神,叩了下她麵前的桌子,“認真點。”
這催工作的語氣,還真像是上司。
白矜僅是微挑起唇,便被她壓了回去,無人看見。
陸歡圍著觀看,除了這些沒有再多說,往總經理的辦公室而去,沒多久又出來,走離辦公室。
其他人鬆了點氣。
任凝凝湊過來跟白矜說話,“大家把陸總傳得特彆凶,其實也還好啦。隻要沒犯什麼嚴重的錯她還是很好說話的。”
不過如果做了什麼蠢事......那就隻能自求多福啦。畢竟之前她把人罵哭的場麵她們也都是親眼見過的。
這些任凝凝放在心裡沒有說出來。
經曆上次,是個明眼人都看出來陸總是有意護著白矜,所以任凝凝在她麵前隻會儘量說陸歡的好話。
任凝凝笑著,“有個長得好看養眼的上司倒也不錯。”
白矜從她圓潤的話中知道用意,但沒多說,一如既往的清冷。
任凝凝還想說什麼,看見她桌麵的糖,眼睛亮了亮。
“誒?你還愛吃糖呀?我小時候也很愛吃的這個,奶香奶香的可好吃了,隻是長大後經常蛀牙,隻能忍痛戒掉——”
任凝凝又打開了話匣,跟她說小時候因為牙齒疼晚上睡不著覺怎麼這麼樣。
白矜沒怎麼聽進去。
如果不是任凝凝這麼一提,她還沒發現原先的桌邊多了什麼。
放眼過去。
桌邊多了一顆糖。
和上次的一樣,還是那顆小奶糖。稍微想一下,大概是她叩桌子時留下的。
隨手隨地給顆糖......
還真把她當小孩兒了。
白矜目光放在上麵看了片刻,撚過那顆糖,指身蜷縮,將它輕護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