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死亡的玩家有兩位,不分先後,沒有遺言。”
死亡兩位,那就是女巫開毒了。
葉蓁有些心不在焉地端起麵前的玻璃杯放到唇邊,入口冰涼刺激,青提味與酒精味混合,陌生觸感在舌尖跳躍。
“我忘了跟你說了,”程錦看到她喝下,一拍腦袋,“剛才何弘新開了一瓶起泡酒,說是甜口的,青提茉莉味,很適合女生喝,就給在場女生的杯子裡都倒了一杯。”
“蓁蓁,你能喝嗎?”
“沒關係。”葉蓁咽下有些刺激的液體,腦海中跳出方才孟書華的那通電話,輕晃手中杯,“我覺得味道很好。”
她話音剛落,法官的宣判也下來:
“兩位死亡玩家分彆為1號和12號,請兩位離場。”
輕晃到一半的澄澈液體差點灑落,葉蓁愣住,不可思議地抬頭。
女巫竟然毒的是她。
喉嚨像被木頭梗住,不上不下,葉蓁哭笑不得,沒想到自己又是這麼早出局。
場上早有人起哄開玩笑:“又是1號和12號雙死,緣分不淺呐。”
“南哥,你們這是短命鴛鴦呀——”
“下次玩丘比特的板子就連他倆!”
……
葉蓁不甘地起身離場,手裡還端著那杯氣泡酒。
秦既南走在她身邊,單手抄兜,比她高出一截,慵懶嗓音落下:“學妹,心夠狠啊。”
葉蓁眉目不動:“我又不是女巫,不是我毒的你。”
“確實如此。”
他慢悠悠地笑,拆穿:“你隻是落刀而已。”
“你原本第一輪就該被狼美人帶走。”
“學妹這是記仇,氣我沒被成功魅惑?”
葉蓁不說話。
身側陰影忽然覆蓋,鬆木冷香清淺,秦既南喉嚨裡逸出一聲笑,意有所指般道:“或許可以現在再試一次。”
再試一次什麼?
同秦既南聊天就是錯誤。
葉蓁閉上嘴,落座梁從音身旁,同她聊起身份問題。
“我平民啦,你們刀對了,但狼美魅惑有點失誤。”
猜中身份,葉蓁輕抿一口手中的酒:“也還好,我們刀了兩個民,隻要程錦藏得夠好,勝率還是很大。”
梁從音讚同點頭,同時看到她手中的杯子:“蓁蓁,這是酒。”
“我知道。”
“你不是不喝嗎?”
“第一次。”葉蓁偏唇笑,“沒喝過,嘗了一下味道還不錯。”
“那你少喝點。”梁從音唇角漾出淺淺酒窩,握住她的手,“這瓶酒度數不低,因為冰過,入口順滑,很容易喝多。”
葉蓁抬手,玻璃杯透明,被酒液染成淡綠色,顏色和口味皆清新,看上去不像會醉人的樣子。
“多少算多。”她用拇指和食指虛虛一捏,詢問梁從音,“這麼多算嗎?”
“差不多,可能有些多——”梁從音說著,忽然一頓,抬眸。
葉蓁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沈如澈被票出局,正朝他們走來。
他先是同秦既南哭訴幾句,才轉向他們這邊,笑吟吟地挑起眉毛:“這點酒對我們音音難道還算多,音音怎麼不誠實。”
沈如澈穿著薑黃色毛衣,軟糯鮮亮的顏色,他皮膚本就蒼白,五官柔和,一看便知是被家裡寵大的小少爺模樣。
他走過來,從身後抱住梁從音,蹭著她的頸窩,對葉蓁笑:“美人姐姐,可否把音音讓給我?”
“阿澈!”梁從音小聲製止他,輕拉他的衣袖。
“我頭好痛。”沈如澈更依戀地貼著梁從音臉頰撒嬌,“你陪我去躺會兒好不好。”
在舍友麵前這樣膩歪,饒是梁從音再鎮定也不免臉紅:“蓁蓁,那我先……”
“沒關係。”葉蓁淡淡一笑。
沈如澈半抱半拖將人帶下樓去,葉蓁的那位狼美人隊友不知道去了哪裡,圓桌旁一時又隻剩下了她和秦既南兩個人。
他仿佛並不將剛才那一出鬨劇看在眼裡,漫不經心翹著二郎腿,垂睫擺弄手機,散漫漠然。
這人生得一副清雋英俊好皮囊,不說話時周身氣場冷淡,十足勾人目光。
葉蓁卻並未看他,隻是低著眼皮,有一下沒一下啜著手中的酒。
不知不覺間,玻璃杯空掉一半。
後勁漸漸上來,如梁從音所說,冰過的酒雖然好入口,酒精度卻一點兒沒減少。
手腳漸漸冒熱氣,掌心有些發癢,葉蓁低頭,視線裡掌心肉眼可見地紅起來……
太陽穴神經突突跳,手掌和腳掌都好癢,腦袋暈暈的,像是被泡在水裡一樣。
“葉蓁?”
秦既南合上手機,目光隨意撇過眼前人的臉頰,定格。
“你……”
她抬頭,緩慢茫然,眼睫輕眨。
薄白如雪的肌膚像塗了胭脂般染上一層紅色,而後那紅色越來越深,唇幾乎似要滴血。
她五官本就生得濃妝豔質,烏發鬆垂,天鵝頸細嫩脆弱,在黑夜中美得驚心動魄。
秦既南放下手機起身。
葉蓁下意識也想起身,去找麵鏡子照照:“我怎麼了……”
肩膀被人輕按,她動彈不得,燥熱的臉頰迎來冷冽淡息,秦既南俯身湊近,視線在她臉上轉過一圈。
“學妹,”他輕輕蹙眉又勾唇,想笑又忍住的樣子,“你好像酒精過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