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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珩從來不屑於騙人。華翎在聽了他的話後,立刻派人到許家傳信,果然得到了一個確切的消息。
她的大表兄許均,之前一直在書院讀書,如今封他為朝儀大夫的詔書已經下發,不日他就要入朝上任了。
朝儀大夫雖然隻是一個文職散官,手中的權力也不大,但卻是能在朝中說上一句話的。
對許家這等離開官場宦海多年的家族而言,這樣的官職恰如其分。
不會惹人眼也能得到真正的實惠。
她的二表兄許善在信中花了一大段筆墨陳述了他難以言表的欣喜之情,表達出了又多了兄長這麼一個靠山的喜悅。
華翎很高興,當即給昭華殿的宮人們發了兩個月的月俸。
然後,她又將從東宮拿來的封邑產出賬冊派人送到了許家二表兄的手裡讓他先熟悉熟悉,大表兄有了官職,那她答應二表兄的事情也該落實了。
與她的歡喜相比,謝貴妃的心情就沒那麼美妙了。
叔父一怒,她折損了不少人手。雖然如今算是和叔父認錯修好了,但那些人已經是不可能再回到朝堂為官了。
她吃下了這個悶虧,卻又不能再在叔父的眼皮子底下對著東宮和華翎下手,
但她實在又不甘心什麼都不做。
恰好,夏貴嬪再次為了女兒柔嘉公主的事找上永安宮巴結,謝貴妃心思一動,想到了一個一舉兩得的法子。
她揮退身邊人,意味深長地和夏貴嬪說了一句話,“公主府算什麼,不過是一座府邸罷了,無論早晚都會有的。但駙馬可就不同了,身份的高低將會直接決定柔嘉後半輩子的生活好壞。夏氏,你說對不對?”
“貴妃娘娘的意思是意欲為柔嘉操辦婚事?”夏貴嬪露出些遲疑的神色,她出身平平,比不上謝貴妃的人脈見識廣,可婚事還是需要慎重一些。
“太子妃被禁宮中,江東王氏將會進京,他們一族的子弟做駙馬足夠了。王家公子的才名天下皆知,柔嘉若得了王氏子弟作駙馬,將來還用怕誰呢?”
謝貴妃話說的明白,夏貴嬪一瞬間意動了。
………
江東之地離建康城隻有百裡的距離,王氏一行人乘船,剛好在寒食節的前一日到達了建康城。
領頭的主事人王玄道,乃是太子妃的嫡親兄長,也是王氏板上釘釘的下任家主。
因王謝兩家世交的關係,他和謝珩算是能一同飲酒的好友。
因此,他到了建康城最先拜訪的人也是謝珩。
長信侯府,謝珩與這位許久不見的好友相對而坐,三言兩語簡單地說明了太子妃被禁在宮中的原委。
“太子妃對太子心有懈怠,陛下不滿動怒,將其禁閉宮中。”
“可我聽聞太子妃的事情和太子胞妹華翎公主有關。”王玄道雙眉微皺,太子妃是他的親妹妹,他自然不願看到她落得今日下場。
謝珩端著茶杯的手微頓,語氣冷淡,“和她無關,根源還在太子妃的身上,你們王家人自己心裡清楚。”
王玄道聞言,眸光輕閃,拱手,“太子妃…唉,還望慎行多多為其周旋。”
話後,他便匆匆離去。
謝珩等到人走了,才叫來了駱東,命他準備一些小食點心以及甜酒蜜露。
“記得,明日無要緊事,不要上前打擾。”他淡聲警告,駱東頓時後背一凜,應了一聲是。
心裡明白,原來明日侯爺要和小公主在懷恩寺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