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婚 最讓人疑惑的是還有點心酸(2 / 2)

紙婚 惘若 5190 字 8個月前

三年後。西城區人民法院。

於祗提著公文包站在大廳裡,不停地抬表看時間,在剩半小時開庭的最後時刻,陳晼大小姐才趕到。

於祗拉著她往民事庭去,“來的還真是準時啊,你這像是急著起訴離婚的人?我看你挺舍不得的。”

陳晼小跑著跟上,“昨天和一小男生談心,沒注意時間,睡得稍稍晚了一點兒。”

......天。

這是可以在法院說的嗎?

於祗停下來交代她,“一會兒到了法庭上,你千萬不要講這些。”

陳晼興高采烈的,“他長得太正點了,我怕我一不小心就會想炫耀,給你看一下......”

“你留著開完庭再跟我顯擺,想要你女兒的撫養權,就不要在這個時候添亂了。”

三年的時間。

江聽白一結完婚就飛去了新加坡坐鎮分公司,到今天已經三年了,於祗對這場婚姻有種一開始就結束了的感覺。

而陳晼和龔序秋的感情卻真正走到了儘頭。

本來結婚時人人羨慕的一對兒,現在卻轟轟烈烈地鬨起了離婚。

畢竟當初兩個人是真心相愛過的,陳晼先追的龔序秋,追得滿城風雨,愛得那叫一個炙熱,可結婚後先變心的也是陳大小姐。

於祗私下問過陳晼,到底為什麼非要離。

“怎麼說呢?人在得到了一樣心心念念很久的東西之後,”她點了一根煙,緩緩吐出口煙,“就會忘記當初翻過牆頭隻為偷看他的感覺,那種竊喜。”

於祗喝了小半杯酒,“倒也不必把見異思遷說的如此清新脫俗,我還能不知道你嗎?”

陳晼笑道,“不過那條老蚯蚓可是你家江總的哥們兒,不留情啊?”

於祗紅了半邊臉,說話也不利索了,“我和江聽白、有什麼情份可言?”

有也是互相看不順眼的仇讎之情。

結婚三年間,他們就碰了三麵,每年春節見一次。每一次還都在住在江家的宅子裡,睡得規規矩矩,她甚至想不起做.愛是什麼感覺了。

新婚之夜發生的一切,對於祗而言,像是上輩子一樣久遠。

而陳晼呢,起小兒就是個朝秦暮楚的主兒,打她手裡過的男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可沒一個能撐過仨月不分手的。

偏偏每個都還很愛她,於祗目睹過最誇張的一次分手,就發生在頤和園裡頭。

她們當時一群姐們兒約了下午茶,於祗記得她才剛裝腔作勢地拈了個馬卡龍淺嘗了一口,那個剛被甩的小男孩就追了過來。

一點不誇張的,這個一米九二的男生噗咚一聲朝陳晼跪下了,抱著她的小腿。長歌當哭般,“你就算是得了宮頸癌我也不和你分手,我要陪著你。”

那一桌人麵麵相覷的,昨兒還飛去上海蹦迪,把紅酒當水喝來著呢,怎麼今天就得絕症了?

“我說你他媽能不能起來?彆人還以為我怎麼你了,”陳晼生無可戀的,拿咖啡杯擋住臉,“就分個手你至於的嗎你?不知道的還以為誰死了。”

後來是陳家的保鏢來把那小帥哥弄走的。

於祗笑說,“都宮頸癌晚期了還出來交際呢,行啊陳總。”

她們一塊兒的聞元安也說,“您是狠起來連自己都咒啊。”

於祗以為龔序秋會是個例外,畢竟人家有這本事讓標榜著“結婚有罪,獨身萬歲”的陳小姐大踏步走進了婚姻,也實實在在收了三四年的心。

沒想到最後還是落了這麼個,且停且住且隨風的潦倒收場。

龔家的實力遠在陳家之上,自然不會惦記陳晼那點子牙縫兒裡的小錢,唯一的糾紛就隻有撫養權。

他們的女兒今年兩歲半,一直都養在龔家,陳晼也沒怎麼管教過她,但就是要爭回來。

陳晼的理由是,要養在她那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婆婆手裡頭,她女兒就廢了。

於祗主攻的是國際貿易法,讀碩士時的研究方向也是這個,平時和各大公司打交道比較多,很少接這一類的民事案件。

為了陳晼這個案子,她沒少翻閱資料,接連熬了幾個大夜。

前麵的環節陳晼還算老實,嘴像粘上了一樣全聽於祗發言闡述,因此進行的很順利,等進行到互相辯論的環節時,那場麵就不受控製了。

先是龔序秋的律師提問說,“被告在與原告的婚姻存續期間,頻繁出入健身場所,和多名男教練保持著曖昧關係,有很多人都曾聽見,您親切稱呼這名男教練為寶貝。”

審判長提問說,“被告方,你對原告剛才的陳述,有什麼疑議嗎?”

陳晼看了眼於祗,她用唇形說了句,“否認。”

但坐在她上頭的審判長給了她一個眼神警告。

陳婉接收到信號後坦蕩地對著話筒說,“我對很多人都叫寶貝,連我們家樓下咖啡店的男服務員我也是稱呼他寶貝的,這根本代表不了什麼。”

龔序秋像是早料到她會這樣。

他直接從包裡端出了她媽的遺像,冷笑著說,“是嗎陳晼?你敢對著你媽的牌位再說一遍?”

審判長:“......”

書記員:“......”

陳晼已經數不清現場有多少臉懵逼了。

總之她腦子空空的,因為她是個極其迷信的人,每個月沒少往雍和宮燒香拜佛捐香火錢,所以龔序秋忽然來這一套,把她搞得措手不及。

她囁嚅著,“怎麼辦?我怎麼辦?”

但是於祗先預判了龔大公子的預判。她拍了拍陳晼的手,“沒事兒的你不要怕。”

於祗不慌不忙地拿了把剪刀,把手裡幾張A4紙剪成開元通寶的樣式,大力塞回到陳晼的手裡,“先撒一把紙錢,心裡默念阿彌陀佛,再去直麵你媽。”

審判長:“......”

書記員:“......”

這一場離婚庭開的,怎麼有種法院變法場的身臨其境感?什麼奇葩當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