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蓁蓁收了一下手指,漸漸有些心急起來,她察覺出,好像將軍府真的並沒有迎人歸來的樣子。
以往自己來鎮國將軍府的時候,隻有裴君玉在,裴氏會迫不及待的讓她去找他。
可是如今她已經坐了一會兒了,隻有裴氏拉著她講話,完全沒有這個打算。
薑蓁蓁咬著唇,臉頰慢慢騰起粉紅,狀似不經意的問道:“裴姨,裴哥哥回來了嗎?我方才在外間沒有看見他,所以才過來看看他是不是回來了。”
這話實在是太過於直白了,大慶的女子嬌俏害羞,沒有幾個有幾個直白的對著旁人,一副迫不及待的要見麵的樣子。
所以薑蓁蓁講這話的時候,還有些羞澀。
可是卻容不得她羞澀維持多久,因為裴氏好似一臉詫異的看著薑蓁蓁,語氣有些古怪:“你……”
接下來的話,差點就要脫出口了,臨了裴氏突然轉了語氣,溫和的拍了拍薑蓁蓁的手。
“玉兒前幾日送了信回來,白荼坑戰事尚未穩定,所以……上書要守幾年的白荼坑,我當你是知曉的。”
連裴氏都不可思議,她竟然不知道,要知曉,自小裴君玉便喜愛她不得了,兩人之間的感情也是眾人有目共睹的。
如今不回來的消息,竟然沒有告知薑蓁蓁,裴氏一時之間思緒萬千。
裴氏作為裴君玉的母親,自然是希望兒子以事業為重,守白荼坑幾年,歸來之後多少也是位及從二品的武將。
他如今年輕便戰功在身,若是再累計的話,前途不可海量。
唯一的缺點就是,可能他的婚事就此耽擱了,將軍府總不能讓薑蓁蓁去白荼坑,上戰場嫁人。
薑蓁蓁聽完裴氏的話,表情有一瞬間的呆滯,裴君玉沒有和她講,甚至送過去的書信,都有去無回,她很突然的和裴君玉斷了聯係。
如今他是能送書信回來的,為什麼沒有給她呢,是發生了什麼嗎?
看著薑蓁蓁由粉轉變為白的臉,裴氏瞧見心裡麵突然打突,萬不能是她猜想的那樣。
自己的兒子,不過才前往白荼坑一兩年的時間,便想不要薑蓁蓁了吧,她可是聽聞過,他好像在找個什麼人。
裴氏先看向薑蓁蓁,眼神中帶著暗自的打量,無論是薑蓁蓁本人,還是她背後的長信侯府,她的家世,無疑是十分搭配將軍府的。
而且將軍府近些年越漸的位高權重,需要長信侯府這樣,天下人認同的忠良之家來聯姻。
薑蓁蓁是目前最適合,將軍府少夫人的人選,萬不能在此刻,因為一些虛虛假假的事情,給平白的舍了去。
兒子做事不妥當,她這個做娘親的自然得替他守好妻子。
思此,裴氏突然笑道,打破此刻的氣氛,將薑蓁蓁的手握在手心中,語氣溫柔。
“瞧瞧,我倒是忘記了,前幾日玉兒來書信的時候,信上說過讓我通知你一下,我這一忙起來就忘記了,蓁蓁不要見怪,是裴姨這方的不是。”
裴氏是長輩,哪有長輩給晚輩道歉的,薑蓁蓁慌忙搖頭道:“沒有的裴姨,是蓁蓁逾矩了,隻是想要知曉裴哥哥的消息。”
“好孩子啊。”裴氏憐愛的看著薑蓁蓁,憐愛背後是藏著歉意。
她的兒子她自己知道,大約是存了一點想要悔婚的心思,但是也還沒有考慮好,所以暫且放在一邊的。
但是薑蓁蓁是她認定的媳婦,可由不得他亂來,裴氏掩去眼中的情緒,一如往常一般。
“玉兒那邊你也知道的,大戰過後,如今生病的人太多了,他如今也是忙得不可開交,至今到此才送回來一封書信,
說是要鎮守幾年白荼坑,等到局勢穩定了在回來與你成親,還在書信裡麵特意說了,他一定回來的,蓁蓁不必憂心,要是他在白荼坑有一點事情,裴姨一定第一時間通知你,你且放心罷。”
裴氏講的話無疑告訴薑蓁蓁,裴君玉是因為太忙了,所以沒有空,且並不是忘記了薑蓁蓁,他在家書上還提到過她。
薑蓁蓁想起裴君玉臨走之前,拉著她的手,讓她等她。
心底有些酸,他是不是一開始就打的這個注意,男兒誌在四方是好的。
裴君玉是這樣的人,她也覺得挺好的,可是卻是控製不住的失望。
她如今已經十五了,還有三年就要及笄了,不知道這三年他能不能回來。
“裴姨沒有關係的,您的話蓁蓁都懂。”薑蓁蓁垂著眼瞼遮住眼中的失望,揚起一個笑。
裴氏也不忍心看過去,隻得憐愛的拍拍她的手,嘴上卻道:“蓁蓁啊,你是裴姨認定的唯一兒媳,你與玉兒是自小一起長大的,那些情誼不會隨著時間而變淡的,
以後可能玉兒越發的忙碌起來,也有可能顧不上兒女情長,裴姨想你是一個懂事的孩子,一定不會在意的對嗎?”
話至於此了,裴氏在向她暗示,未來不管如何,她都是將軍府認定的那一個,無人可以替代。
薑蓁蓁淡笑沒有話講,隻覺得裴氏的語氣好像過於擔憂了。
“蓁蓁知道的。”薑蓁蓁壓下去心底的情緒,小幅度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