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又拉著薑蓁蓁講了很多的話,臨了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麼,拍了一下頭道:
“哎,裴姨隻顧著講這個了,突然見想起來了,前不久玉兒送回來一個小玩意兒,我瞧著應該是送給你的,春兒,去我房間拿來給蓁蓁看看。”
春兒‘噯’了一聲,聽懂的裴氏的話,趕緊往外麵跑去,一會兒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
裴氏拿著盒子遞到她的手上,臉上帶著揶揄的打趣。
“我當時還當以為是什麼寶貝呢,用這麼好看的盒子裝著,裡麵還有一個小玩意兒,當時沒有看懂,一直放在樓裡麵,如今你一來我就想透了,原來是給你的,你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原來裴君玉真的沒有忘記自己。
薑蓁蓁羞澀的含笑垂著頭,拿過盒子打開一看,是熟悉的木雕小玩意兒,就是手工好似遠不如之前他送的。
想起裴氏說,這個是裴君玉送給她的,她忍不住猜想,是不是白荼坑如今確實有很多的事宜,讓他忙不開?
即便是如此,他還是抽空給自己雕刻了禮物送回來。
裴氏看著薑蓁蓁微動的眼神,便知道顯然是信了說辭。
裴氏目光落在盒子裡麵,隻有她自己知道,那裡是裴君玉送的啊。
是她剛才暗示春兒,去裴君玉院子拿的,那裡有一堆裴君玉留下的東西。
其實都是他不滿意的小玩意兒,之前讓他滿意的,都早送到了薑蓁蓁那裡了。
壓下愧疚,裴氏想反正都是要送給薑蓁蓁的,精致與否,都沒有多大的差,隻要穩住人就行,這門婚事可萬不能斷了。
摸著上麵的刻痕,薑蓁蓁那顆心放下去了,相比來時,現在的笑要明媚得多,帶著小女兒家的羞澀。
蓋上盒子薑蓁蓁輕聲的道謝,模樣十分的惹人憐愛。
單純好哄,又是教導在長信侯夫人跟前的,管家交際都是一等一的,模樣端莊秀麗,脾氣又好。
這要是以後入府,肯定是自己得力助手,裴氏是越看越滿意。
兩人七七八八的聊了一會兒,薑蓁蓁才請辭,裴氏也未攔著。
出了將軍府之後,杏兒看著薑蓁蓁抱著盒子,跟抱了個寶貝似的,臉上的笑意是止都止不住的,也由衷的鬆吸一口氣。
比較小姐可是在戰場救過裴公子一命,日後要是不能得償所願,隻怕是裴公子都受不住著副深情。
坐上馬車之後,薑蓁蓁才再次將盒子打開,拿出裡麵的木雕,反複在手中摩擦著。
怎麼看怎麼喜愛,隻要想到那是裴君玉在白荼坑都不忘給她雕的,就覺得和以往的那些,對比起來意義都有些不同了。
本來是要回府的馬車,卻突然在路上發生了意外,車軲轆莫名其妙的掉了。
按理說長信侯府的馬車,不應該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的。
無奈薑蓁蓁隻好吩咐車夫,將馬車停在路邊,不要擋了街道,然後下了馬車。
剛下馬車,突然額頭被人用什麼彈了一下,薑蓁蓁呼痛,抬起眼眸往上。
她對麵是一個酒樓,此刻二樓正對著敞開的窗戶,露麵的是一位麵容精致,俊美無儔的男子。
此人名喚謝亦,當朝謝右相的二子,京都出了名的紈絝子弟。
雖然為人紈絝,這些貴公子哥也都是,被家裡麵管得緊緊的,絕對不會去一些醃臢之地,頂多是抱個樓,同人喝酒看戲。
謝亦長得也不差,眉眼是上翹的桃花眼,唇紅齒白,比之裴君玉的君子正氣之風,多了一些流連煙花之地的痞野氣。
幾人也算是一起長大的,謝亦年長他們幾歲,自小就有個癖好,就是以逗玩薑蓁蓁為樂。
之前在薑蓁蓁很小的時候,差點被謝亦騙去了青樓看戲,為此裴君玉得知後,還同他打過一架。
自此薑蓁蓁就和他斷絕來往了,看到他恨不得繞道走,如今的謝亦依舊如往常一樣,一身痞野氣。
薑蓁蓁倒是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裡遇見他。
“小哭包,今日不哭了?”
謝亦的聲音不大,帶著一種懶散語調,睨眼往下看,帶著一種不正經的壞。
這個名稱的來由,還是裴君玉當年前往白荼坑的時候,她一路奔向城門,想要追上隊伍,結果軍隊早就走了。
她年紀小不舍得青梅竹馬,所以趴在城門哭得很慘,完全沒有注意到,一同跟來的還有謝亦。
“嘖,哭得好醜。”
現在薑蓁蓁都還記得,當時謝亦帶著嫌棄的聲音。
謝亦是有些毒舌在身上的,一旦嫌棄一個人,那臉上,動作肢體上,都帶著一種明顯的嫌棄,毫不掩飾。
當時薑蓁蓁一點也不搭理他,謝亦也有些尷尬無措,想要遞給她帕子的手頓了一下。
見她不接,並不在意的收了起來。
乾脆自己站在一邊,抱著手臂,居高臨下的看著薑蓁蓁的頭頂,等她哭夠。
最後也不知道,是薑蓁蓁哭得實在是太醜了,謝二爺看不下去了,他蹲下去伸出手,強硬扳過薑蓁蓁的頭。
薑蓁蓁實在是哭得太久了,腦袋都轉不過來,眼前什麼都看不見了,就這樣被扳過去。
“麻煩鬼,要不是認識你,誰管你。”帶著輕嘲,還有不宜發覺的酸。
薑蓁蓁還沒有仔細辨彆謝亦在酸什麼,她的臉被人粗暴的擦了一通。
“疼……嗝。”薑蓁蓁睜著茫然的眼,打著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