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蓁蓁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澀感,好似還帶著閃動光,她心裡升起一種不甘心,目光轉向那個女子。
近乎一種挑剔到極致的打量,眉眼粗鄙,膚色並不細膩,帶著塞邊被狂風吹燥的乾,頭發枯黃。
若是裴君玉喜歡的是個,但凡有一點勝得過她的人,她倒不至於這樣不甘心。
可眼前這個人單從外貌上來看,連京都那些平民女子都不如的人啊。
這一對比,她竟然還輸得毫無還手之力,剛回來第二日就被急匆匆的上門退婚,想讓她將位置給人騰出來。
她之前也想過若是裴君玉有另外的良緣,她是可以同他商議退婚。
但是不能是他這樣不顧侯府顏麵,當眾上門來退。
長信侯府可以同將軍府退婚,但是絕對不能是這樣。
至少也得是薑蓁蓁當著眾人的麵說兩不相乾,而不是他帶著一個女人上門來給她難堪。
“裴將軍,請回吧,此事單不能是我們兩人私底下就能直接說清的。”語氣不大,毫無起伏。
薑蓁蓁就那樣端坐在此,目光卻直直的迎上去,不閃不躲,但是卻裴君玉卻無端的,心底不舒服了一下。
那就是暫時不願意了,他還以為他的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了,沒有想到薑蓁蓁還這樣固執。
當下連冷笑都不想扯了,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想要給薑蓁蓁,不欲多說,轉身拉著夏雲喬往外走。
“裴將軍慢走。”身後的帶著溫順低柔的聲音傳來,無意在裴君玉心裡麵澆了了一把火。
他沒有想到薑蓁蓁還是和以前一樣,固執異常,果然京中的女子都是這般。
明明兩人沒有任何的男女情誼,卻舍得一生為代價,非要嫁一個根本不愛的人。
裴君玉猛的停下腳步,回頭看著薑蓁蓁明明眼前的人是容貌絕豔。
此刻落在他的眼中快要化為羅刹,那副恪儘職守的姿態實在礙眼得很。
說不準是因為她有意同意,但有延遲退婚一事,還是其他的。
雖然他自小也是生長在京都,但是從小裴君玉便不喜,這樣端莊的麵容和姿態。
他見得太多了,那些人像是帶著一具完美的麵具一般,摘下麵具之後,必定是一張被嫉妒怨懟,蒙蔽了的惡毒麵容。
以前他有喜歡薑蓁蓁的天真懵懂,此刻就有多麼厭惡這副樣子。
“希望過幾日你還能以這樣的姿態,同我講同樣的話。”
語氣漠然,帶著意味深長的看著薑蓁蓁,裴君玉眼中的冷意全部給了薑蓁蓁。
轉身離去,身後緊跟著的是夏雲喬,行色匆匆比來的時候還要急促。
夏雲喬幾個蹌踉不穩,想要提醒裴君玉,但是看著裴君玉此刻臉上帶著的怒氣,她不敢講出來了。
期間她回頭看了一眼,她認為住在華麗囚籠之下緩緩站起身的女子,眼中閃過愧疚。
眼眸往上抬,上麵是‘精忠報國’的禦賜牌匾,默念一聲然後跟上裴君玉的步伐。
“小姐,這兩人好生無恥!”杏兒立在薑蓁蓁身旁,厲著眼淬口出聲。
她完沒有想到,裴君玉是這樣的人,七年的邊關生活,讓一個守禮克己的人變成了,如今這樣一個野蠻人,簡直令人唏噓不已。
杏兒擔憂的看著薑蓁蓁,真心的為薑蓁蓁不平,可憐了她家小姐。
當年為了這樣一個人去了白荼坑,當真是所有人都瞎眼了。
而對於杏兒擔憂她的心情不同,薑蓁蓁卻是在品,裴君玉講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不能怪她多想,而是那句話太有深意了,像是隻針對於她一人。
雖然和裴君玉今天算是鬨翻了,薑蓁蓁依舊相信他不會對自己出手。
兩人不過是七年沒有見,青梅竹馬是真,之前十幾年的情誼,裴君玉是絕對不會對她出手的。
那麼是什麼才能讓她不能用如今的姿態,講出這樣的話呢?
對於裴君玉領著一個女子上長信侯府去了,雖然眾人都不知道是乾嘛,但是不防礙他們嗅到一絲不一樣的味道。
特彆是裴君玉不到一刻鐘,又拉著那名女子出了長信侯府,不加遮掩的將那個女子麵容暴露在眾人眼中。
態度親密步行回了將軍府,就是要告訴眾人他今日是來作何的。
眾人的抱著看戲的目光看著兩人,男才女不貌的,暗自嘲笑這個上虞將軍,去了白荼坑打了幾年的仗,竟然將一雙眼睛打瞎了。
放著長信侯府身份高貴,仙姿佚態的嬌嬌女不要,卻喜歡一個刻畫無顏的粗鄙女子,可不就是一個睜眼瞎嘛。
大家暗自嘲笑裴君玉的同時,卻更多的是將語言和目光給放到了薑蓁蓁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