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對比裴君玉,對薑蓁蓁嘲笑更甚。
當了幾年的京都貴女榜首,當年那麼多的京都適齡高門前來求姻緣,被全都拒之,等了七年,等回來這麼個結果。
在京都男子鬨出再大的動靜也算不得什麼,便算是寵妾滅妻這樣的事情發生。
頂多大家會笑一句‘好不風流’作罷了,幾年過後誰也不記得了。
但是落在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身上,那是千萬把利刃,是將她拷在火焰堆裡麵灼燒的痛。
裴君玉隻顧著自己心中無處宣泄的煩悶,想要告訴眾人他不屈服於命運,自己是將自己掌握著。
卻忘記了在這裡,最寶貴的就是一個女子的名聲清白,一氣之下的作為,可能會毀了清白的女子。
薑蓁蓁之前猜裴君玉不會做得太過分,那是以之前的裴君玉來猜的。
她暫且沒有想過,裴君玉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裴君玉,所以她猜錯了。
外麵那些人對於她的笑話越演越厲的傳,傳到薑蓁蓁這裡來的時候。
她第一次當著眾人的麵失態了,當時手裡麵抱著的青蓮瓷,碎了一地。
那是前年宮中皇後賞賜的,她想要送至西廂園去,因為長信侯覺得那個院子還是太過於簡陋了。
她無法隻得從自己的院子裡麵,搬些東西過去。
結果人還沒有走到,在院子外麵就聽見,裡麵那些新進府的下人在闊聲探討,她今日早晨發生的事情,笑的無疑是她。
青蓮瓷砸落在地上,院子中的聲音截然而止。
薑蓁蓁嬌麗溫柔的臉麵無表情,杏兒氣急推開大門。
因為長信侯府的下人都是向著薑蓁蓁的,她怕長信候疑心她欺負新進府的庶妹,都是臨時在外麵購買的下人。
還暫時沒有教她們規矩,沒有想到反倒讓她先聽到一些風言風語。
長信侯府萬不能留一些愛嚼舌根子的仆奴,看著被杏兒嗬斥得跪一地的人,她們才進府一天不到。
“都趕出去吧。”薑蓁蓁第一次說這樣的話。
以往長信侯府的下人犯錯了,都是交由管家處理的,不會有什麼過重的處罰,頂多是是罰錢。
長信侯府這樣的高門府邸,一天沒有待到就被趕出去了,隻怕是日後沒有什麼府邸敢要這群人了,這條路隻怕是要走到頭了。
那一群人剛才是有多麼語言帶諷,出言侃侃而談,現在就是多麼後悔。
不想要丟了這條路,都向薑蓁蓁求饒,日後不再犯了。
雖然這些人沒有受入府訓,做下人的都知道議論主子是大忌,何況是欲言帶諷的闊約。
薑蓁蓁沒有再次將這些人賣掉,已經是天恩了。
耳邊都是那些求饒,薑蓁蓁聽不得這些,她心情本就不好。
現下突然得知自己成了全京都的笑柄,甚至是連家中的下人都能肆意笑弄的地步。
蓁蓁轉身便離開了,起初是小跑,然後轉變成飛奔,她一刻也呆不下去了,身後緊跟著杏兒。
但是裴君玉的作為不足以讓薑蓁蓁失態太久,真正壓垮她的是,晚上的時候長信侯回來帶回來的那個人。
薑蓁蓁好不容易收拾好的情緒,好像一下被澆了一桶油一般越燒越烈,她立在原地耳目都無自覺,聽不見看不見了。
“來喬兒,這是你的長姐蓁兒。”
長信侯拉著一個女子和善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讓她上前見過薑蓁蓁,眉目都是慈祥和煦。
夏雲喬抬眼看了一眼薑蓁蓁她也沒有想到她們這麼快就見麵了,趕緊低著頭有些猶豫,但還是上前了。
一向大大咧咧的她此刻低聲細語的,十分的乖巧:“見過長姐。”
薑蓁蓁顯然還沒有從,上午裴君玉牽著同一個人場景回神。
不然她怎麼晚上,又看見了她的父親拉著同一個人上前,讓她叫自己長姐呢?
一天之間薑蓁蓁像是什麼都經曆了一番,她無措的抬頭眼中都是茫然看著長信侯。
長信侯看著薑蓁蓁的表情,和之前完全不一樣,像是不能接受一般,他有些擔憂浮上來。
薑蓁蓁不講話,夏雲喬半曲著身子有些不敢起身,就一直維持了這個姿勢。
時間一久,她便忍不住將目光看向一邊的長信候,在向他求助。
長信侯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之前歸家他和薑蓁蓁講的時候,她明明表現得極度的大方,為何如今做出這樣的一副姿態。
人都上前向她請安了,連看都沒有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