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裡,蘇安眼皮已經狂跳不止,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往下翻,果不其然,往下幾百條聊天記錄,都是幽采在語重心長地勸小腦伏特加在網上也要做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對麵的小腦伏特加從沉默到破防,認為幽采在采用一種極其高級的羞辱戰術,徹夜未眠與之交戰。
窩在沙發上的幽采眼睛都熬紅了,慚愧地對蘇安說是自己能力不夠,沒能將小腦伏特加說服。
五分鐘後。
沙發上,吊著石膏的蘇安絞儘腦汁安慰道:“沒事,你也罵得很厲害了……”
眼睛紅得跟兔子一樣的幽采:“真的?”
蘇安硬著頭皮道:“真的……”
幽采失魂落魄地喃喃說:“那他怎麼還在發6?”
蘇安:“……”
十分鐘後。
淩晨三點半,吊著石膏的蘇安坐在沙發,單手費勁地摁著山寨水果手機,跟小腦伏特加隔空對線。
幽采在一旁,亂糟糟的頭發翹起了幾根,憂心忡忡地問蘇安能不能對線過小腦伏特加。
蘇安傲然:“笑話,什麼小腦伏特加,給他十個腦都不夠我罵。”
幽采放下心來,安心地坐在沙發上。
一個半小時後。
獲得對線勝利的蘇安傲然地將手機還給幽采,傲然地爬上病床,傲然地蓋上被子,在臨睡前忽然咂摸出了點不對勁。
他茫然地躺在病床上,開始沉思自己這個雇主為什麼要淩晨四點爬起來替請來的護工與黑子隔空對線。
這會到底算誰伺候誰?
大型霸王花沉思了半分鐘,忽然覺得頭好痛,仿佛要長腦子,拚命思索了兩分鐘也無果,大型霸王花最終放棄思考——算了,反正想不通,還是睡覺吧。
————
清晨八點,薄霧隨著晨曦消散,小而灰色的棕頭鴉雀在窗簷跳來跳去,發出清脆的鳥鳴。
病房裡,幽采嘴裡叼著一袋水溶肥料,心滿意足地坐在窗戶旁曬太陽。
帶來肥料和二十三一瓶礦泉水的黃勝叨叨問昨夜怎麼樣,蘇安有沒有半夜起來耍脾氣鬨事。
叼著肥料的幽采搖了搖頭,誠實道:“沒有,蘇哥人很好。”
半夜還爬起來幫他跟小腦伏特加大戰一個小時呢。
黃勝瞧著坐在椅子上曬太陽的油菜花精,嘴角抽了抽,心想的植物係脾氣就是好。
整個星光娛樂的人,但凡跟蘇安相處過,哪怕是昧著良心都說不出蘇安人很好這幾個字。
病床上吃著雞蛋的蘇安不吭聲,鬼知道他昨夜為什麼會爬起來跟黑子大戰兩小時。
喝完一袋水溶肥料的幽采活力十足,將剩下一袋水溶肥料揣兜裡,風風火火下班的身影看得蘇安直咂舌——這哪像熬了一夜沒睡的人。
人比人,果真是能氣死人。
蘇安吸完豆漿,將豆漿杯丟進垃圾桶後朝著黃勝嫌棄道:“你下次能不能彆在外頭買那種亂七八糟的豆漿給你侄子。”
黃勝:“???”
蘇安:“就剛才你侄子手裡拿的綠色豆漿,多嚇人,我媽講外麵那種豆漿全是色素,都是騙小孩喝的。”
“那綠色豆漿一看就是能喝死人的三無產品,包裝都沒有,就一透明袋子,綠油油的,咋地,還想走無毒無公害環保路線啊?”
提前把水溶肥料包裝膜撕去的黃勝:“……”
蘇安:“你侄子也是傻,就那玩意還喝得高高興興的。”
黃勝:“……”
另一頭,扛著勞動報酬回到花店的傻侄子蹲在店裡,同店裡的花花草草一起分二十三塊的天價礦泉水。
幾分鐘後,店裡的花花草草一片飄乎乎。
小鈴蘭搖頭晃腦安詳道:“真好喝啊——”
多肉搖頭晃腦安詳道:“真好喝啊——”
劍蘭搖頭晃腦安詳道:“真好喝啊——”
躺在搖椅上的幽采也跟著搖頭晃腦安詳道:“真好喝啊——”
他意猶未儘砸吧了兩下嘴,終於有些理解為何裴曜這個油菜花精選擇待在城裡——山裡哪能時時喝到那麼清潤甘甜的山泉水。
小流氓盆栽吵著要多喝幾口,幽采嘴裡嘀咕著讓它彆急,起身去到水龍頭前,灌了半瓶水上下晃了晃,給它灌了幾口洗瓶子水。
小流氓盆栽喝著洗瓶子水心滿意足,打著飽嗝道:“哥,你要找的油菜花精找到了嗎?”
躺椅上的幽采有些惆悵:“找到了,但就見過一次麵,後麵就再也找不到了。”
小流氓盆栽困惑:“為什麼?”
幽采:“他跟我不一樣,他老有錢了,我見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