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羨開心的睡不著,隻覺得自己總算是擺脫郭妙儀了,即便小廝伺候他入寢,他躺在床上也是歡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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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宴過完,蕊娘在韓老夫人這裡請安後,又往永寧郡主處去,此時,永寧郡主正在喝靈芝水,據說她讓人把靈芝研碎,加水煎服,早晚各一次。
“舅母。”蕊娘躬身請安。
永寧郡主看了一眼蕊娘,垂下雙眸:“你來了,這幾日壽宴也辛苦你了。”
蕊娘笑道:“舅母說哪裡話,要說辛苦,還是舅母你最辛苦,我不過是陪在老太太身邊罷了,饒是這般我都有些受不住呢。”
“你們年輕人是這樣的,年輕,太稚嫩,不像我們是操持慣了的。就是心裡熬著,也得麵上顧著好看。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站不了也得站了。”永寧郡主道。
蕊娘這次來,當然是要同永寧郡主說清楚,因而她坐下道:“我就是到了舅母這個年紀,隻怕也是不成的。是了,說起來,我有一件事情想問舅母。”
“哦,不知是何時?”永寧郡主心想,也不知道你搗什麼鬼。
蕊娘道:“說起來還是我大堂姐的事情,她和離歸家,說寧國公主要下降給應六郎君。這事兒原本不該我女兒家管,但舅母不是外人,我就鬥膽問一句,皇上是否已經賜婚?”
沒想到蕊娘問起這個,永寧郡主不知其用意,故而斟酌道:“皇上已經下旨戶部和工部,重新為寧國公主建府,隻是和這位應六郎有沒有關係,我們就不知道了,誰也不敢妄議皇家之事啊?”
“是啊,應家與我們家是姻親,如今兩家雖然沒有反目成仇,卻已經是不再往來。說來世態炎涼,人情冷暖也不過如此,我早已看開,但此番來外祖家,外祖母和舅父舅母對我如此周到,我也是感激涕零。現下,外祖母壽辰已過,我也該離開京中回家了。隻是外祖母對我這般好,我也不忍直接提,所以,我想等年後冰雪融化之後,去信給我母親,一並回我們襄陽老家,這寄信的事情,就想麻煩舅母……”蕊娘故作不安。
永寧郡主立馬起身道:“好孩子,你舅父早已說過,你在我們家裡,就跟自己家一樣。你鬨著要走,可不是說我做舅母的招呼不周。”
蕊娘也起身,連忙擺手:“看舅母說哪裡的話,舅母對我再好不過了。隻是我母親獨自居鄉,俗話說父母在,不遠遊,我來求舅母也是不想讓外祖母怪我。如此,還請舅母成全。”
說罷,又拿出一封信來放在桌上。
永寧郡主看信封,最右邊一行寫著敬求尊駕至湖廣襄陽府東三大司空牌樓孟太保府邸,中間一行寫母親大人慈鑒,最左邊寫著,兒孟二姐拜上。
孟家祖父官至三公之一的太子太保,其伯父最後追封工部尚書,這工部尚書彆稱大司空。書信字體之輕靈順暢,絕非一般閨閣女子。
永寧郡主推辭一番,見蕊娘堅持,也就收下,麵露欣賞之色。無論如何,這姑娘還算識時務,知道要走。
蕊娘也是千恩萬謝的離開,離開之後,永寧郡主用篾片打開,裡麵也的確如蕊娘所言,想回去孟家,讓孟家派人來接雲雲。
看到這封信,她才放下心來,這蕊娘比韓老夫人聰明,現在就向自己表明態度,要求返家,看來她還是識時務。
而韓老夫人也正和趙媽媽說起此事:“我看郡主恐怕會對蕊娘不乾休的,你幫忙看著些。”
趙媽媽有些焦急道:“老太太,剛得到消息,孟姑娘跟郡主提出要回家,把信都交給郡主了。您看這……”
“這丫頭還真是聰明。”韓老夫人卻笑了。
趙媽媽起初不懂,後來也笑了。
現下京中已經飛雪了,運河上船隻都停了,這封信要送也是要到來年開春,而從現在到明年,孟姑娘都是安全的。
原本韓老夫人還擔心郡主對付她,沒想到現在她自己倒是解決了。
而從年底到開春,已經足夠韓老夫人操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