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我乾什麼事,還要你管?
桑寧寧下意識就想要噎回去。
但她情緒來去極快,自認與容訣算不得相熟,且對方又剛給她帶了一個好消息,於情於理,她似乎都該禮貌些?
於是桑寧寧憋住了心中的話,轉過身行了禮,一板一眼道:“我明白了,多謝大師兄指教。”
然後桑寧寧就發現,容訣又笑了。
桑寧寧:……?
她困惑極了。
一天到晚的,這人到底在笑什麼?
這個問題直到桑寧寧回到外門院中,依舊沒有答案。
不過桑寧寧向來不會把有限的時光投入在這等無聊的事情上。
八卦費事,不如練劍。
更何況,“簪玉容”可是提前了!
“竟然足足提前了三十六年?為何如此突然?”
這消息一出,宛如沸水進熱油,頓時引起外門一片喧嘩。
不知從何冒出的小弟子神神秘秘道:“據我在後山拐角往下半山腰上小商販娘家侄子……的人脈所言,好像啊,是和之後流雲百年合聚有關。”
“百年合聚?那豈不是司命洲那些人也會來?”
“呿,一群烏合之眾,連鑄劍石都買不起,又有何懼?”
“話雖如此,可他們到底人多勢眾,不得不防啊!”
“所以這不是來選人了嗎!”
眾說紛壇一片,錢芝蘭悄悄捅了捅身旁正在護理木劍的桑寧寧。
“我看他們都鬥誌激昂……喂,桑寧寧你到底有幾分把握?”
桑寧寧:“未到那時,誰也說不準。”
錢芝蘭眼珠一轉,故意逗她道:“是啊。畢竟我峰內雖有幾位長老收徒,但最搶手的肯定是容長老。為了測試新弟子的天賦,說不準容長老會派大師兄出馬——”
桑寧寧幾乎想也不想地接話:“那也不怕。”
錢芝蘭萬萬沒想到竟然能聽到此等囂張之語,她噎了一下,為了避免即將到來的一場惡戰,企圖委婉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他畢竟是大師兄……”
倘若她的父兄在此,定然會大感詫異!
從來隻有她隨性而為,從未想過,竟然還有人能比她還不會看人臉色!
“我明白你的意思。”桑寧寧平靜道,“我現在隻能在他手底下撐下一招,但若是我能進入內門,一年之內,我一定能在他手中撐過三招……錢師姐,終有一日,我可以和他打成平手,乃至於打敗他。”
她一定會打敗容訣。
這並非是桑寧寧自傲,隻是她基於自己實力等綜合考量後,給出的最冷靜的判斷。
你懂什麼!
感受到周圍愈發濃厚的目光打量,錢芝蘭近乎絕望:“倒也不——”
“說得好!”
一陣誇張激烈的掌聲打斷了桑寧寧和錢芝蘭的對話。
桑寧寧偏過頭,就見一個一身金衣的小弟子快步走到了她的麵前。
“我叫明晟,是……世俗大族明家之子。”明晟頓了一下,企圖含糊過自己的出身。
誰料有錢芝蘭在,她對這些可最是熟悉,不用過腦子,張口就道:“明家?可是勾陳洲的明家?”
明晟沒料到在青龍洲,竟然也有人能識得他的身份,一時間又是自傲又是自惱道:“是勾陳明家,如今的家主乃是我父。”
錢芝蘭明了:“竟然是明家小公子,失敬失敬。”
與此同時,她飛快給桑寧寧傳音:“勾陳洲,下六洲之首,而明家,可算作勾陳洲之首。”
哪怕桑寧寧再不關注外界,也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十二洲分為上六洲和下六洲。上六洲靈力濃鬱,適宜修煉,而下六洲鬼氣縱橫,怨魂橫生。
哪怕是公認上六洲裡最苦寒的司命洲,也比所謂的“下六洲之首好得多。”
極少有修士會去下六洲。
桑寧寧看了麵前不知為何漲紅了臉的弟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