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朝卿第一次領會到了冉儀的搞事能力。
她抓著晏望的肩膀,眼神堅定,嘴裡說出的話卻帶著滿滿的誘哄意味,“這件事其實也不用你出手,你隻要把這個消息透露出去就行了,一點都不麻煩的。”
晏望擰眉,小臉皺成一團,“你想讓王妃出手?”
“怎麼能說是出手呢,頂多隻能算管教,”冉儀嘻嘻嘻笑了兩聲,“話說回來,那小子是不是最近又氣跑了一個教書先生?”
晏望哪裡知道這些事,他來王府又不是來做管家婆的。
冉儀拉著他,好聲好氣的商量,“你就給他賞個夫子,叫他乖乖擱書房裡待著,等他素質高了再放出來。”
她就不信了,天天高強度學習,那臭小子還能有時間嘴臭!
晏望看向冉儀的眼神裡立馬就欽佩起來,“狠還是你狠啊。”
不愧是能徒手甩磚和半夜裝鬼的女人,知道什麼叫蛇打七寸,晏湛這麼一進書房,沒個幾年出不來,就算再出來,也不是童言無忌的年紀了,王府上上下下幾百雙眼睛盯著,他也不敢口無遮攔。
冉儀十分淡定,“這都是他應得的。”
熊孩子嘛,父母不教,自然有彆人來教,這個人可以是被得罪了的她,也可以是師出有名的夫子,總歸哪個手段都不少,保準他能得到良好的教育,幾年後就能被教得人模狗樣了。
一直沒說話的晏朝卿這遲疑道:“他隻是說了幾句話而已,這麼做是不是太過了些?就算殿下願意,母親那邊也未必會高興。”
晏望雖然身份尊貴,但到底是個外人,插手王府少爺的事,怎麼都說不過去。
晏望本人也是連連點頭,“我是客人,得有分寸。”
冉儀若有所思,好半天才說:“我有個法子……”
有什麼法子還沒來得及說,便聽外邊柳祈在敲門,“主子,猶璵軒來人了。”
冉儀朝晏望看了一眼,“他們來乾嘛?”
晏望道:“送書吧。”
丫鬟進門,給晏望和晏朝卿請了安後也不抬頭,隻把腦袋埋得低低的,不知到底是在怕哪一個,清脆的聲音落到冉儀耳中,還有幾分耳熟。
“奴婢奉大爺的話給殿下送書,這些都是大爺特意為您搜尋的奇聞軼事,不少都是孤本,大爺說了,您若喜歡,他再去找來,曲城旁的不多,就是靠寫書營生的書生多。”
晏望示意柳祈接過她手上的盒子,粗粗掃了一眼道:“有勞堂兄費心。”
那丫鬟福身,見晏望沒有彆的吩咐,便悄悄退下了。
“是不是昨天晚上說我去了猶璵軒她就隻能等死的那個?”冉儀指著她離開的方向問。
晏望想了想,“像。”
冉儀便不爽的嘖了一聲,“整個猶璵軒都沒幾個懂禮數的,來我遲暉苑都不知道帶點伴手禮?”
雖說是給晏望這個小皇子送東西,但好歹晏朝卿才是這屋子的主人,猶璵軒那邊什麼東西都不準備送,甚至糕點都不帶一塊,顯然是沒把晏朝卿這個三少爺放在眼裡。
冉儀這暴脾氣差點又沒忍住。
給我重視一下美男啊你們這群混蛋!
晏望簡直是不忍直視,哪有女子像她這般不矜持的?
“你嫌人家不懂禮數,那你去管教管教她們,剛好她們都怕你。”
冉儀嗤的一聲,“那破地方有什麼好的?要說好,整個王府,也就我們遲暉苑能待待。”
這話說的相當猖狂和直白,直把晏朝卿說的心頭一跳,捏著杯子的手不自覺緊了一下。
晏望哼哼:“你倒是眼界高,整個王府都不能入你的眼。”
冉儀心道那是當然,你知不知道我在現代過的是什麼日子?
臨到午飯的時候,又有人來了遲暉苑,這次倒是禮數周全,送了一碟糕點和一瓦罐雞湯。
冉儀對有人來遲暉苑這件事並不意外,但送東西那人的目光卻叫她不怎麼舒服。
晏望也注意到,“那人好像是晏皙的貼身奴才,叫什麼……”
“東海。”冉儀接道。
“你認識?”
“不認識,聽過這個名字而已。”冉儀記性還算不錯,記下這幾個貼身奴才的名字並不難。
晏望則是在來王府當天看到了晏皙身後的東海,這才勉強有點印象。
“你不是跟他那個主子也不明不白的嗎?他那麼看你也正常。”晏望道。
冉儀嘴角上揚,笑得春光燦爛,“再瞎說下次蕩秋千你自己蹬。”
晏望挪開了視線,女人真不能得罪。
一邊的晏朝卿垂頭喝茶,聽到冉儀最後一句話,竟不知為何有了鬆口氣的感覺。
冉儀警告完晏望,把那糕點拿過來看了兩眼,見其色澤鮮豔,一股玫瑰花香撲鼻而來,顯然費了不少功夫,忙招呼美人,“主子,快趁熱吃了。”
再去看那湯,也是金黃澄澈,不油卻香,摸摸碗邊,熱度正正好。
冉儀喊人拿了碗筷,又對晏望道:“你也喝點,畢竟是專門衝你來的。”
晏望掃了眼,意味不明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