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眾人七嘴八舌,卻無人應答。這群物理學家就像失了魂一樣,穿過雜亂不堪的帳篷和隔板間,經過各種鐵鍋、堆積的食物,很快便走遠了。
難民們看著物理學家們遠去的身影,嘟囔了一會兒,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了。
他們剛坐下沒多久,又看到一個穿著白色羽絨服的女孩背著書包走了過來。這女孩身材修長,臉蛋稚嫩,看起來是個學生。就是臉色過於蒼白,顯得特彆脆弱,好像風一吹就倒了。
她正在打電話,黑漆漆的眼珠向周圍掃了一下,最終鎖定在了物理所的辦公樓。她看到遍地的帳篷隔板間和難民們,明顯有些驚訝,雙手攥緊了書包,繞了一個弧度走到了辦公樓門前。
不一會兒,一個身材英挺的男人出現在門口,笑著衝她招招手。難民們都認識,這是裴上將。
“粥粥,今天氣色不錯。”裴顧勳笑著說。
傅粥粥有些靦腆地將頭發掖在耳後。她留著中長發,額前一層薄薄的劉海,還是她媽媽親自給她剪的。“謝謝裴上將,麻煩你來接我,我其實就是想給你和秦博士送幅畫。”
裴顧勳拍拍她的肩,“進去說吧,秦時在辦公室。”
傅粥粥點點頭,跟著裴顧勳上了樓。
傅粥粥見到秦時的時候,明顯感覺他情緒不對。秦時跟裴顧勳不同。裴顧勳看似懶散隨和,實際心機深沉,無論是多大的事,隻要他想隱藏,哪怕是最親近的人都無法從他臉上找到一丁點破綻。而秦時不擅長隱藏情緒,尤其是今天這種事。
“秦博士,出什麼事了嗎?”傅粥粥眨著大眼睛問。
秦時努力讓自己打起精神來,垂眼看到自己胸前的小白花,便將花送給了傅粥粥,淡聲道:“沒事。”
傅粥粥看到花笑了起來,“是小蒼蘭!”她低下頭輕輕聞了聞,“有種被雪淋了之後的清冷味道。”
裴顧勳笑了笑,看著秦時,“可不是嗎,你秦博士在外麵差點被淋成雪人。”
傅粥粥小心地將花拿在手上,另一隻手去拉書包拉鏈,結果一隻手不方便,她又將花放到桌上,兩隻手去拉,“我也有禮物送你們。”
傅粥粥在書包裡搗鼓半天才掏出一個畫框。畫框十分簡單,就是簡單木頭做的,一點花紋都沒有,隻是邊緣磨的十分光滑圓潤。看起來應該是她自己做的。
重點是畫的內容。畫上是醫院的走廊,隻是走廊被切成了兩半,一半是藍天白雲和綠油油的草地,空中有蝴蝶和花瓣飛揚,天上有風箏,一副春暖花開的景象。另一半是一排靠牆的座位,窗外飄著雪,秦時坐在座位上微微抬頭,裴顧勳雙手插兜目光微垂。
“我在醫院看到你們的時候,腦海中就浮現出這幅畫麵,我趁清醒的時候,就把這幅畫畫出來了......”傅粥粥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裴顧勳盯著這幅畫看了許久,伸手接過來,“畫的真好。”
那些蝴蝶風箏什麼的秦時都沒注意,他隻看到了畫中的自己看著裴顧勳的神情,怎麼有點委屈?那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就差在旁邊打個圈寫上一句:求抱抱了!
他伸手就要去奪。裴顧勳身體一轉,感歎道:“粥粥你真的很有天賦。”
傅粥粥開心道:“你們喜歡就好。”
“這是粥粥送給我們兩個人的,給我看看。”秦時說。
“你等會兒再看。”裴顧勳忍不住嘴角上揚,拿著畫在辦公室裡到處走。
秦時跟在他後麵,“你看完了沒?”
“沒呢,”裴顧勳指著畫中的秦時,“你看這眉眼畫得多傳神?”
“我自己拿著看。”秦時冷著臉。
裴顧勳自顧自地拿著畫往牆上比劃,“掛在哪兒呢?我看看什麼地方最顯眼......”
“你給我,”秦時伸手去夠。奈何裴顧勳比他高,四肢還比他長,他夠不著......
兩個人就這樣繞著辦公室轉了好幾圈。
傅粥粥看樂了,笑著說道:“秦時哥哥,你撓他癢癢!他渾身癢胳膊就伸不了那麼長了!”
裴顧勳回頭笑道:“你這丫頭怎麼胳膊肘往外拐......”他話還沒說完,秦時手便往他胳肢窩裡伸。他連忙躲閃,胳膊被迫放了下來。畫被秦時奪了過去。
“耶!贏了!”傅粥粥跳了起來,趁裴顧勳罵她之前抓起書包就跑了,跑到門口又從門後伸出腦袋笑笑,“秦時哥哥顧勳哥哥我先走了!記得來醫院看我!”說完還極有禮貌地關上了門。
裴顧勳看著門口苦笑不得。這孩子明明是他救的,胳膊肘怎麼就拐到秦時那裡去了。
秦時正仔細地看著畫,眸光微垂,斂了幾分冷淡,看起來更容易親近些。“你怎麼這麼招小女孩喜歡?”裴顧勳感歎道。
秦時抬起眼,聲音依舊淡淡的,卻多了幾分戲謔,“隻招小女孩喜歡嗎?”裴顧勳一怔,還沒待說話。秦時逼近一步,“不招你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