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布會結束時已經很晚了,會場裡的人太多,秦時他們一時半會兒擠不出去,索性跟著裴顧勳先去了貴賓休息室。
被引到走廊時,人群的喧鬨聲已經被關在了大門外,各貴賓室門口都站著兩個保鏢。安東、布萊恩他們率先進了各自的房間,然後汪乾也被引導著進了一個房間。秦時見四下無人,趁機湊到裴顧勳身邊低聲道:“是慕凡嗎?”
裴顧勳身高腿長,步子邁的很大,此時像是沒聽到一樣,徑直走到一個大門前。
秦時皺皺眉。沒聽到還是不想理?
門口的兩位保鏢衝兩人鞠躬,“秦博士,裴上將。”隨即十分恭敬地打開了門。秦時轉頭看了看汪教授房間的位置。
裴顧勳注意到他的動作,笑道:“你看什麼?想單獨一間?”
秦時問:“為什麼他們都有自己的房間?”
裴顧勳今天穿的十分正式,劉海整整齊齊地梳到後麵,不像平日那般懶散,即使笑起來也極具壓迫感,他往右一邁擋住秦時的去路,笑道:“秦博士,到了我的地盤上還想跑?”
秦時一怔,沒想到裴顧勳會當著保鏢的麵說這種話。他下意識地看向他們,隻見兩個保鏢像是瞎了聾了一樣,門神一樣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地站在兩旁,仿佛滿腦子都是: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他又扭頭看走廊上的其他保鏢,隻見所有保鏢全部背對走廊麵門思過。秦時覺得,就算他現在喊救命,也不會有人會轉一轉頭。
裴顧勳現在連偽裝都懶得偽裝了,他身上那種隨和的親切感消失的無影無蹤。
秦時很識時務地走了進去。
大門緩緩關上,秦時往前走了兩步,見裴顧勳沒有跟上來,轉身看去,隻見他靠在門上,頭微垂著,一雙眸子漆黑看不清神情,不知道在想什麼。
秦時站在原地看了他兩秒,走過去說:“門外已經有兩個門神了,你站在這裡打算搶人家飯碗嗎?”
裴顧勳抬起頭,露出了茫然的表情,幾秒後他的眼神逐漸凝聚,而後突然將秦時扯過去抵在門上,另一隻手毫不猶豫地伸到他的西裝外套下麵,將裡麵的白襯衫扯開,手掌覆在他的腰背上,肆意地上下滑動索取著。
秦時的腰背線條十分流暢,沒有一絲贅肉,緊致滑膩的肌肉組織讓人瘋狂。“秦時,”裴顧勳的氣息變得粗重,難耐地單手撐住門,偏頭吻到了秦時的脖頸上。
滾燙的唇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印了上來,秦時雙眼微睜,仿佛有一道高壓電瞬間從腳底衝到頭頂,而後“砰”地一聲炸開了,炸成了細細密密的電流。秦時感覺心跳得厲害,說話都不利索了,“你......你怎麼能......”
“我怎麼能親到你?”裴顧勳侵略似的吻著他的脖頸,粗魯地扯開他的領帶,“你以為我們軍委是吃白飯的,這麼長時間都弄不到合適的仿生服嗎?”
秦時想掙紮,但他也不知道怎麼的,身上突然軟綿綿的,手上也使不上力。他從來沒有跟人親密接觸過,這種身體的異樣感太過陌生,陌生到讓他感到恐懼。他用力閉了下眼,憑著本能去推,卻被對方輕而易舉地攥住了手腕,重重壓到門上。
秦時抬起另一隻手衝裴顧勳揮過去,卻見他頭微微一偏躲了過去,單手將西裝外套脫了下來,緊接著將秦時的也扯下來,扣子“砰砰砰”崩得到處都是。“放開!”秦時咬牙道,身體卻被壓在門上,他怎麼都掙不脫。
這套房的門不算薄,其實挺厚實的,但兩個人抵在門上動靜實在太大,甚至撞的門直響。門外的兩個保鏢看著對方,臉上一副想死的表情。其中一人終於忍不住了,用蚊子哼哼的聲音說:“那再怎麼說也是秦博士,我們不能見死不救吧?”
另一個人說:“你救得了?”
對方思考了幾秒,“我肯定死的比秦博士早。”
另一個人歎了口氣,“老老實實裝聾吧。”
門外走廊上一片肅穆,落針可聞。門內的秦時已經被堵住了嘴,房間中充斥著衣物撕裂聲、喘息聲和劇烈的掙紮聲。
秦時的口腔已經完全被侵占了,他想讓裴顧勳停下,但又不舍得咬他,強烈的快感和窒息感讓他眼前陣陣發黑。直到殘存的一絲理智告訴他,西裝褲子的皮帶被蠻橫地扯開了。驚懼之下,他牙齒一用力,咬了下裴顧勳的舌頭。
他明明已經收了力道,但是裴顧勳還是被咬的悶哼一聲,吃痛地退了出來。空氣重新充滿肺部,秦時靠著門大口大口地喘氣。
裴顧勳將舌頭滑到左邊嘴角,拇指下意識地在舌頭上點了一下。沒出血。他抬眼看著秦時,胸口依舊劇烈地上下起伏著,目光深沉。
“裴顧勳,”秦時好不容易緩過來,聲音有些微弱,“你今天怎麼了?”裴顧勳又露出茫然的表情,微微側頭問:“你說什麼?”
秦時的眼神突然變冷,幾秒之後,他開口道:“裴顧勳,你右邊耳朵怎麼了?”裴顧勳在原地站了半晌,彎腰撿起地上的衣服,“沒怎麼。”
秦時上前幾步攔在裴顧勳身前,“你右邊耳朵聽不到嗎?”
裴顧勳緊緊攥著手中的衣服,垂眸看著秦時,“秦博士,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再這樣攔在我麵前,我就不會再放過你了。”他說完便將西裝外套扔在沙發上,轉身去了浴室。
秦時盯著那扇浴室門看了很久,隻能聽到裡麵傳來的水聲。他拿起手機想給張逸打電話,思慮再三,還是決定親自問比較好。
他將手機放回口袋,又借著鏡子整理了下衣服。這才發現,他的襯衫扣子全都被扯壞了,肩膀上還被扯出一條很長的裂縫,他無奈地將外套穿上,又將領帶係好,儘量保證從外麵看不出什麼異常。
一切準備就緒後,他打開了大門,迎上了兩位保鏢十分複雜的目光。秦時沒心思分析那目光中都包含著什麼,抬腿便要走。
兩隻戴著白手套的手齊刷刷地伸出來攔住了他的去路,其中一人用十分恭敬的語氣說道:“秦博士您要去哪兒?”
“出去。”秦時連借口都懶得編。
保鏢為難地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秦博士,沒有二少的吩咐,您不能離開這個房間。”
秦時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我要回去。”
保鏢垂著頭說:“今天都這麼晚了,秦博士現在回去不安全。”
秦時冷聲道:“我找張逸送我。”
保鏢依舊垂著頭,“張上尉還在處理發布會的事,恐怕沒有時間送您。”
秦時深吸一口氣,看了兩人一眼,然後“哐”地一聲將門摔上了。他回過身來看著浴室的門,咬牙道:“裴、顧、勳。”
裴顧勳站在噴頭底下,還仿佛是站在昨天的暴雨中。“二少,我們已經將所有的原子彈都銷毀了,慕上校開出去的那架殲擊機-MF0是她當年在軍校時設計的,不在我們軍備庫的名單上,我查到這家殲擊機是在漠河的軍事基地裡,”張逸猶豫了一下才說,“是由裴師長的一個老部下管理的。”
叔叔,原來這些你早就預料到了。是你讓慕凡去西伯利亞的。裴顧勳出神地看著凝滿水珠的白色瓷磚。你讓我殺了你,又替我鋪好路。我原本以為,我至少可以找到慕凡,讓她好好活著的......
眼前的霧氣越來越重,這白色的瓷磚像極了西藏的雪山頂。耳邊好像傳來呼呼風聲,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學長你看!是雪山!”
轟隆隆的火車上,慕凡將頭探到窗外,長發隨風揚起,笑得肆意張揚。裴顧勳坐在窗邊望出去,巍峨的雪山赫然闖入視野,綿延的雲霧籠罩其上,讓人說不出的震撼。
其他同學也紛紛向窗外看去,不禁讚歎,“真好看啊!”
這是他們第一次來西藏,慕凡18歲的生日,軍校裡的同學便決定趁這個機會組團來西藏玩。“慕凡你是真不怕冷啊,連帽子都不戴!”旁邊一個女同學將下巴縮到圍巾裡說道。
“我太興奮了,就不覺得冷了!”慕凡回頭衝她笑笑。“現在離得還是遠了,我們一會兒到雪山腳下看看。”裴顧勳笑道。
慕凡突然回過頭,“這裡有沒有滑雪場啊!”
“不要吧!”一個男同學哀嚎道,“你個滑雪瘋子,我可不想再被你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