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我叫你,”他打字道,“今天的康複訓練,彆忘了。”
蘇溫言表情怪異:“你就不能放過我嗎?我今天起得太早,下午當然要多睡會兒,彆叫我了。”
“不行。”
“你是保姆,我才是雇主,保姆要聽雇主的話,不然我解雇你。”蘇溫言理直氣壯,輪椅一拐,繞過他進了臥室。
俞亦舟看著他的背影,咬牙。
都怪這群學生,又被蘇老師找到偷懶的借口了!
他怒氣衝衝地衝進廚房洗碗泄憤,而蘇溫言回到房間,關好了門。
爬上床,打開筆記本電腦。
不問歸不問,他還是得搞清楚俞亦舟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到底是什麼事能讓他人間蒸發好幾年,還對此諱莫如深。
該從哪查起呢……
有了,事情應該是在俞亦舟進入市運動隊後發生的,那就先從運動隊查起吧,說不定就是與此有關。
在搜索欄輸入關鍵詞,字有點小,眼睛看不太清,他隻好先去找眼鏡。
嗯,上次讓俞亦舟幫忙找回眼鏡,然後放在了哪裡來著……完全沒印象了。
但總覺得好像在哪見過。
蘇溫言剛準備下床,抬頭一看,赫然看到眼鏡就在床頭櫃上。
“……”
這肯定不是他自己放的,八成是俞亦舟。
這小子真是懂他,以前他怎麼沒發現他這麼有當保姆的天分呢。
架好眼鏡,蘇溫言開始認真瀏覽網頁,關於田徑隊的新聞倒是不少,但看來看去,卻沒有一條是關於俞亦舟的。
真是奇怪,他明明記得當時俞亦舟成績不錯,在校隊不是第一就是第二來著,進市隊應該表現得更出色才對,怎麼反而無聲無息了?
搜了半天也沒搜出個所以然,蘇溫言更加覺得其中有鬼,看樣子光從網上查不出什麼東西來了,他或許得動用一下人脈。
他師兄季揚認識不少藝術圈外的人,說不定能幫他打聽到消息。
季揚平常挺忙的,發微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了,乾脆打個電話吧。
想著,他拿起手機,撥通了季揚的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起,季揚的聲音傳來:“溫言?怎麼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
對麵有些嘈雜,蘇溫言不想有關俞亦舟的內容被其他人聽到,先問:“你現在不忙吧?”
“剛跟彆人吃完飯,在回畫室的路上,”季揚說著,背景音安靜下來,“好了,現在旁邊沒人了,有什麼事?”
蘇溫言:“我想請你幫我查一個人,他曾經是市田徑隊的,你認不認識那邊的人?”
“田徑隊?”季揚思索了一下,“我托幾個朋友,可能確實能打聽到,不過我可從來沒見你對學生以外的人上心過,你讓我查的這個人,該不會……?”
不等蘇溫言回答,他又說:“我可剛聽說有個疑似你男朋友的人上午去學校大鬨,你讓我查的,該不會就是他吧?”
“什麼叫‘大鬨’,”蘇溫言忍不住糾正他,“他有分寸,頂多是嗬斥了那些學生幾句,傳言傳到你這裡,就成了謠言。”
“嗬,這麼維護他,看樣子是他沒錯了。”
“……”
“你這男朋友藏得可真深,聽說他還是你的私人模特,金屋藏嬌呢?”季揚打趣道,“不過,既然是男朋友,你應該對他最了解啊,怎麼又拜托我去查?”
蘇溫言猶豫了一下:“我告訴你,你可彆告訴彆人。”
“你放心吧,你不讓我說的我絕對不說,你讓我說的我絕對不藏。”
“其實我們還沒複合呢,他是我前男友,他消失了好幾年,突然回來找我,我想知道他到底因為什麼消失。”
“前男友……也就是說,其實我還有機會?”
蘇溫言無奈:“師兄,你就彆拿我開玩笑了。”
季揚歎氣:“好吧,不過你們之間的事,你為什麼不直接去問他?”
“他要是肯說,我也不會找你。”
季揚沉思片刻:“行,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幫你查,等下你把他的詳細信息微信發給我。”
“好。”
“不過這事你彆著急,運動隊嘛,你也知道的,水很深,想查些事情沒那麼容易,可能需要一點時間。”
“沒關係,我不急。”
“那就這樣,哦對了,那天我碰到張老師……”
*
俞亦舟刷完碗,開始給家裡打掃衛生。
蘇溫言說下午要睡覺,他正好來個大掃除,家裡被其他人入侵過,不徹底清掃乾淨,他心裡總有根刺梗著。
掃著掃著,他隱約聽到哪裡有說話聲。
他第一反應是鄰居家傳來的,可再一想,蘇老師住的是獨棟彆墅,哪來的鄰居,又以為是誰的手機開了外放沒關,找了一圈,結果也不是。
他在家裡四處尋找聲音源頭,最終發現好像是從蘇溫言的臥室裡傳出的動靜。
奇怪,他不是睡覺了嗎?
他十分疑惑地湊到門前,果然聽到裡麵有說話聲,但聲音太小了,聽不清在說什麼。
終於,他伸手擰動門把,一探究竟——
“沒關係,我不急。”
話音剛落,蘇溫言聽到開門的動靜,一抬頭,恰好和俞亦舟對上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