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一泓的房子在5205,奚榕和趙晏良正走在前往5號樓的路上,兩台拍攝無人機跟隨者他們,形影不離。
奚榕發現,無人機不僅是拍攝道具,還能調取直播排行信息,奚榕借著在路上的時間,爭分奪秒,觀察了排行榜的情況。
他自己的直播間播放的正是他行走在路上的畫麵,角落還能看到趙晏良的影子,觀眾知道他倆在一起行動。
排行榜上,他人氣很穩,他一直保持在第二名,而第一名是塗一泓。
趙晏良的名次上去三名,目前排第六。他的直播間多出了很多曾經穆小棠的觀眾,他們想知道穆小棠的死因,而所有參賽者中,隻有作為公職人員的趙晏良會對穆小棠的死上心。
很快,5205室到了。趙晏良先是友好地敲門,敲了半分鐘沒有任何動靜後,他的動作變得粗暴了不少。
與此同時,奚榕看了塗一泓的直播間,發現塗一泓並沒有在直播,直播間畫麵空無一人,人氣滑梯式下降。
奚榕驚詫,“他怎麼沒在直播?”
兩人互看一看,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趙晏良馬上停止了敲門,將力量集中在腳上,轉為踹門,嘗試將房門踢開。
不多時,門鎖鬆動,房門踢出了一道口子,緊接著一聲巨響,門框撞擊在雪白的牆壁上。
房間裡煙霧繚繞,奚榕被煙味嗆得皺眉,眼睛在煙草的刺激下,蒙上一層水霧。奚榕努力睜眼,在白霧朦朧的光線中,找到了塗一泓的身影。
塗一泓坐在客廳沙發上,嘴裡叼著老式煙鬥,正在吞雲吐霧。
他穿著一身藏青色開衩旗袍,架著一條大白腿在空氣中晃動。他今天扮演的似乎是民國歌姬,頭發綁到一半,左邊插著發簪,右邊披著頭發,有一種不協調的美感。
妝容也畫歪了,口紅塗出去一截,他的表情懨懨的,整個人像沒骨頭一樣靠在沙發上。
看到人活得好好的,趙晏良鬆了口氣,用手揮開煙霧走了進去,兩三步到達塗一泓跟前。
趙晏良問他:“你在家,為什麼不開門?”頓了一下,他又問,“你的無人機呢?”
塗一泓沒有說話,斜眼往左前方一瞟,示意趙晏良看過去,那是一個書架,上麵用膠帶綁著一個無人機。
“妝沒畫好,不想拍。”塗一泓懶懶地說完,將煙鬥放在桌上,視線看向被撞壞的門,“如果不是在夢境裡,你們就得賠我門的購買費和安裝費。”
他深吸一口氣,坐端正了些,“罷了,看在你們關心我的份上,坐那吧。”
趙晏良和奚榕找了個位子坐下,還沒等趙晏良發問,塗一泓率先開口,“哦,如果你們是為了穆小棠的死而來,我可以很直白告訴你們,人不是我殺的,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沒等趙晏良表現出疑惑,塗一泓繼續道:“這不難猜,穆小棠死獲益最大的是我,我的直播間在穆小棠死後,多了許多質疑的聲音,觀眾都能想到,你們首先懷疑我也是理所當然。”
他拿起煙鬥,又抽了一口。
趙晏良正色道:“我懷疑每一個人,不獨獨是你。你放心,這隻是例行訪問記錄,希望你配合。”
塗一泓一雙精致的媚眼投向趙晏良,淡淡地看了一眼,突然有些玩味地笑起來,“夢裡不配合辦案,算不算涉嫌妨礙公務罪?”
“如果你希望變成那樣的話。”趙晏良拿出了審問犯人的氣場,“我會如你所願。”
“好可怕。”塗一泓舉手投降。
接下來,趙晏良詢問了塗一泓一整天的行程,塗一泓都還算配合。以塗一泓的說法,他從沒接近過穆小棠所在的那棟樓,一整天都在家籌備晚上直播的節目。
“你精心準備了一整天的節目,怎麼到頭來又不播了呢?”奚榕適時提出疑問。
塗一泓蹙起眉,似乎被問到了最不想談及的問題而顯露出了一絲煩悶,“有什麼意義呢?觀眾會看膩,人氣還是會降低。隻要隨便發個瘋,就能抵過我一整天的努力……”
“在現實中,為了製作一個視頻,我要準備整整一周。而夢境世界,一天沒有新花樣就會麵臨人氣下降。所以我每天睜眼,不到五點,就開始化妝物色服裝,著手準備道具。難道我不比穆小棠努力?”他嘴角有三分譏諷,繼續猛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你們不也一樣?完全被那丫頭吸引了目光,我的努力又有什麼用呢?”
奚榕抿了抿唇,他擅長在這種情況下保持安靜。
他還沒出社會,自我認為心性比同齡人成熟,卻也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接觸這種娛樂場。努力這兩個字,在學校是有用的,努力後成績會提高,成績的好壞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中。而“努力”卻未必適用於其他地方。
塗一泓在所有人中,是那個純靠個人能力獲得喜愛的人,他天生就吃這碗飯。
“好了,快去其他地方找線索吧,讓我靜一靜。”塗一泓懶洋洋地單手撐著腦袋,煙鬥一揮,指向大門,煙霧卷了麵前奮筆疾書的趙晏良一臉。
趙晏良不為所動,他還在做筆錄,身邊沒有組員之後,他隻能靠自己。
不一會,奚榕欠身說了句打擾了,就與趙晏良一起離開了。
與料想的一樣,他們沒有任何收獲。哪怕知道不會有什麼收獲,也隻能繼續探訪下一個直播間。
奚榕在心中思索了一下,剩下的幾人中,兩女四男,要假扮穆小棠騙取奶奶開門,女性必定比男性占優勢,所以,他與趙晏良決定先去女主播的直播間。
她們分彆是算卦主播白靈淼、舞蹈主播張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