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是領了,但是路明月這邊還有個大問題。
他媽還不知道這件事,並且他不知道要怎麼和她說。
路文珠女士作為路家的獨生女,風風火火了一輩子,高調地結婚,高調地生下了路明月,又高調地離婚了,這些年伴隨著路明月長大,她身邊男人也沒停過。
除了路明月和她表明自己性向的那段時間,她消停了一陣子。
路明月拿著手機,琢磨著或許在電話裡也說不清,還是回趟家吧。
梁齊辛好像看出了他的為難,問道:“怎麼了?”
“我得回趟家。”路明月將手機放回口袋裡,下定決心說,“得讓我媽知道。”
“我和你一起回去。”
梁齊辛打開導航,讓路明月把地址輸入進去。路明月拿著他的手機,看向他。
“要不我自己回去吧?”
“總不能永遠瞞著她,”梁齊辛道,“她早晚要知道。”
路明月低頭,輸入路文珠家的地址,複又抬頭的時候,駕駛位的男人正一眼不眨地盯著他。
“我頭頂上有什麼?”路明月問。
梁齊辛笑了一下,然後微微正色道:“彆動。”
路明月一動不敢動,還以為自己頭上有蟲子。但是梁齊辛緩緩靠過來,輕輕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
他有點發懵,好幾秒鐘都沒有反應過來。等到反應過來的時間,車子都已經上路了。
“為什麼忽然親我?”
“為什麼不可以親?”梁齊辛把這個問題又拋回給了他。
路明月發現梁齊辛總是對他用反問句,仿佛好多事都是理所應當的,不需要他發問的。
梁齊辛提醒他:“我們結婚了。”
“嗯。”路明月點頭。
“不過這確實很突然,你沒心理準備也很正常。”梁齊辛手握著放心盤,眼神微微撇過來一點,但是注意力依然在路麵上,“這種事一廂情願沒意思,我等你什麼時候願意了再說。”
他說得很隱晦,路明月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他這麼大的人怎麼會不懂?
但作為法律意義上的夫夫,什麼也不做好像很奇怪,於是路明月趁著等紅燈的時間悄悄握了握他的手。
梁齊辛的手骨節分明,看上去修長有力,路明月觀察了一下,捏了捏他的手背。
不反感,甚至有點喜歡這手感。
然後他又去摸了摸梁齊辛的臉。這回被對方反握住了手。
“你乾什麼?”
“我就是試試。”路明月把手抽出來,有點心虛,“我看看我喜不喜歡你的身體。”
梁齊辛忽然沉默了,隻是綠燈的時候把油門踩得很猛。
過了幾分鐘,他問:“試試看的結果是什麼?”
路明月道:“尚未有結論。”
梁齊辛嘴角勾了起來:“不愧是路老師,那咱們慢慢來。”
車開到家門口,路明月下車的時候恍惚了一下。
梁齊辛趕緊扶住他:“暈車了?”
路明月擺手,示意他沒事:“沒有,但是你沒覺得……”
“嗯?”
“這天怎麼好像灰了一點?”路明月給他指了指天上。
梁齊辛也抬頭望了望:“好像有點,陰天了嗎?”
“好像不是。”
路明月心中有點不太好的感覺,也說不上哪裡不對,可能是要麵對路文珠女士的拷問而產生的憂鬱心情。
而路文珠的反應好像在他的意料之外。
路文珠女士年長他二十五歲,見多識廣,經曆過的事可能比路明月吃過的飯都多,她先是一臉驚訝地看向路明月,又看向梁齊辛,然後看上去很高興。
“媽,我們的決定確實有些倉促,所以現在給您請罪來了。”路明月坐在沙發上,有些不安,梁齊辛看了看他。
路文珠的眼睛一直在好奇地打量梁齊辛,聽路明月說完這句話,她才轉頭回來看他,語氣聽上去喜氣洋洋的。
“真沒想到,我兒子這書呆子還能找到結婚的人。”
路明月:“……”
梁齊辛反駁道:“他不是書呆子,他又聰明又可愛。”
“哦?你和他早認識嗎?”
梁齊辛笑得有點溫柔,有點不好意思:“我高二的時候他高一,我那個時候很胖,所以有點自卑,也沒什麼朋友,有一次我跑完步低血糖,一直坐在那,是路明月給了我一袋黃瓜味的薯片,還對我笑,我覺得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路文珠聽完,立馬把路明月拉到一邊和他咬耳朵:“這不是梁氏集團的那個誰嗎?你怎麼和他認識的,真和他說得一樣?”
路明月認真的點頭:“真的。”
“我還以為你被他包了然後你倆處出感情來了呢,敢情不是這麼回事。”路文珠小聲嘟囔。
路明月驚恐地看著他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