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藥的時候,路明月一直沒說話,梁齊辛還以為他是因為疼,於是站在他身邊,手牢牢握著他的另一隻手。
路明月有些無奈:“有點熱,你先鬆開。”
“你不是怕疼嗎?”梁齊辛有些不情願地鬆開了手。
“沒有,是我在想事情。”
“什麼事情?”梁齊辛微微低下頭,湊近他的臉。
路明月朝他勾了勾手指:“過來我告訴你。”
梁齊辛沒動,他不敢動,怕傷到他的手,路明月笑著講他拉了下來,輕輕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一下就走。
“多虧了你。”他的聲音裡也帶了笑意,“要不然我的手就斷了。”
梁齊辛咳了一聲,整理了一下衣服,看起十分正經,但是耳朵悄悄紅了。
不過,他又問他。
“對了,你上次見到的眼熟的人,是不是康希文的弟弟?”
“是,你怎麼知道?”路明月有點驚訝。
“我也是今天見到了才知道的,就想起了你和我說過的事,可能我們兩個心有靈犀吧。”梁齊辛的語氣頗為驕傲。
路明月擺出了沉思的樣子,護士端著盤子離開了,兩個人禮貌道謝。
“你們感情真好啊,”看起來年紀很小的男護士說,“剛結婚嗎?”
路明月心中動了動,笑著說:“是啊。”
護士眼神裡有些羨慕:“唉,如果我和我先生要是能這麼恩愛,也不會離婚了。”
“好的都在後麵等著你,不要遺憾。”
梁齊辛的笑意的淡淡的,語氣意有所指的樣子。
“謝謝。”
待屋裡隻有兩個人之後,路明月問道:“我在想一個事。”
“什麼事?”
“如果作者忽然打開了這篇小說繼續寫,那麼我們的世界會有什麼變化?”
梁齊辛的眼神微微一變:“或許這個世界會天翻地覆。”
“那我們會怎麼樣?”路明月問道。
梁齊辛沉默了良久:“我不知道。”
路明月卻看著他,忽然笑了:“梁齊辛,這世界上還有你也沒辦法的事。”
“這是我唯一目前還束手無策的事了。”
他的笑容有點發苦,自從知道自己的身份,每天都在患得患失,如果這個世界消失了會怎麼樣,他和路明月也會消失嗎?
一起消失好像也不是壞事的樣子,和一起死也沒區彆。
路明月摸了摸他的頭,如同他總是對他做得那樣。
“那你後悔知道這一切,後悔找到我嗎?”他問。
梁齊辛搖頭:“不後悔,再來一萬次也是如此。”
“好啊,那我們辦婚禮吧?”路明月思索了幾秒鐘,“六月份是期末,我會有點忙,要不七月份?”
梁齊辛的眼神似乎有點濕意:“你想好了嗎?真的到那個時候,你的名字就和我的永遠分不開了。”
“想好了。人這一輩子能為這種事衝動幾回啊,所以你答應我嗎?”
路明月有些期盼地看著他。
“我答應你。”
他鄭重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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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底的賽德林市,梅雨季來了。
路明月下了課回到辦公室的時候,發現自己手臂上長了幾個濕疹,有點難受。
宋亦書正在通電話,說話的內容時不時傳到他耳朵裡。
“在家的這幾天,彆讓他把功課落下……康先生,我們隨時聯係。”
康先生?路明月一愣,康希文嗎?
宋亦書掛掉電話,轉頭對他露出一個笑容:“遇見這樣的學生,也是沒辦法。”
路明月說:“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晚上我打算去食堂,一起嗎?”
路明月看了眼手機,路文珠讓他回家一趟,於是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