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許諾奇,平時對路明月那麼尊敬,一口一個“路老師”,卻失了神智一樣,這中間有什麼問題嗎?梁齊辛想了半天,但是沒抵過雨後的昏昏欲睡,迷糊過去了。
再醒來,他看到路明月直愣愣站在他床頭,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他,眼裡什麼也沒有,像在夢遊。
梁齊辛覺得快被嚇死了:“你,乾什麼呢?”
“梁齊辛,你犯了罪,你可知罪?”
路明月迷離起來,眯了眯眼,看著他目光十分不悅。
梁齊辛很快冷靜了下來,很快就知道他在惡作劇——因為他看見了路明月差點沒壓住的嘴角。
“知罪,我認罪了。”
路明月沒想到他這就“認罪”了,他就是想嚇唬他一下,隨口編了個說辭,沒想到這就上鉤了。
“你犯了什麼罪?”
梁齊辛靠在床頭想了想:“蒙你眼睛罪,讓你腰疼罪。”
“……知道就好。”路明月哼了一聲,寬大的睡衣居然差點往下掉,被他拽了回去,“下次不許再犯了。”
話音未落,最後一個“了”字尾音還沒說完,就被梁齊辛又抱回了床上。
路明月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罪加一等。”
“行,一會兒我就去領罪,先再犯幾個吧。”
路明月差點氣暈,還沒說話就被堵住了嘴。
一個小時後,兩個人穿戴整齊地下樓,楚荷吟已經笑意盈盈地等著他們了。
一看到漂亮伯母的笑容,路明月一下臉紅了,被梁齊辛看了一眼。
路明月瞪回去:“看什麼?”
“你臉皮好薄。”梁齊辛感歎道。
路明月欲哭無淚:“我天生就這樣,有什麼辦法,誰讓你乾這麼禽獸的事。”
四個人又坐在一起吃了頓早飯,梁齊辛送路明月去上班,楚荷吟表示要路明月經常來,可以陪她說話,梁成山雖然有點傲嬌,但是也點頭表示同意。
路明月笑著說好,然後被梁齊辛牽著手拉走了。
睡眠有些不足的路明月又在副駕駛上睡了一個通勤路程。
夢裡的梁齊辛也在對他笑,隻是說的話有些讓他聽不懂:“他不希望我們在一起,如果非要在一起,不如讓我們死了。”
路明月張嘴想要問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是誰,為什麼“他”不喜歡我們在一起就要死呢?
隻可惜還沒問出口,就到了學校。
梁齊辛近在咫尺的臉讓他有了睡醒的實感,路明月睜開眼,就看見梁齊辛眼睛裡的愧疚:“抱歉。”
“……啊?”
“以後晚上不能讓你睡得太晚了,我會克製的。”
路明月把無語兩個字貼在了腦門上,開門下了車,下車前梁齊辛把他叫住。
“嗯?”
“出門前我看了天氣預報,說下午有大雨,下班我來接你。”
“好。”路明月跟他揮手,居然有點戀戀不舍的。
梁齊辛看著他進了門才驅車開走,他心裡其實很不安,像想抓住什麼東西卻一直沒有抓住,覺得還有好多事自己並不清楚。
他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他希望把一切都攥在手裡,在乎的人,在乎的事。
這樣的無力感他很厭惡,於是梁齊辛拿出手機,播出了一個號碼,那邊滴了幾聲很快接起,是一個年輕的聲音:“梁總?什麼風能讓您給我打電話?”
“你的研究進展地怎麼樣了?”
“沒什麼進展,還那樣,我不知道要怎麼確認這件事,已經快要放棄了。”
“你要放棄了嗎?”梁齊辛問道,“我可以給你錢。”
“不是錢的事,我們生活的世界其實是虛幻的,這說出去有幾個人會信?何況我不知道要怎麼證實,您彆逼我了。”
這個人叫寧理,是梁齊辛大學時候認識的同學,理科專業的,那時候天天念叨著他要證明世界是不存在的,他們隻是被操控的人,其他人都覺得他有病,但是梁齊辛卻沒有,他覺得他說得有道理。
寧理在那邊抓頭發,自暴自棄道:“我放棄了,對不起,梁總。”
梁齊辛沉默了一下:“嗯,我知道了。”
然後他拿出那枚戒指,看了很久,然後眼前一灰,頭部一陣刺痛。
像有什麼記憶要破土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