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來無恙 | 二 “你現在還覺得,我……(2 / 2)

時溫忍攥緊了拳,瀕臨爆發:“你這叫單方麵被分手,那我是不是可以叫做被始亂終棄了?”

路巷:“始亂終棄的意思不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然後被拋棄了嗎,我們也沒有做過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啊,要不——”

時溫忍終於忍無可忍,抄起沙發上的枕頭,用力把路巷連頭帶人一起摁了下去,一條腿壓在他的腿上,把人嚴嚴實實地摁進沙發布料裡,一隻手撐在路巷頸側,低下頭,兩人近在咫尺,發絲下垂,在時溫忍的臉上打下一片陰影:

“我告訴你路巷,你——唔!”

路巷猝不及防地掙脫他的鉗製,偏過頭,彎了下唇,湊上前去吻在他的嘴唇上。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驚得時溫忍手臂一軟栽了下去,被路巷穩穩地接住,整個人埋進他的懷裡,隻露出一對通紅的耳尖。

時溫忍想要掙紮著起來,被路巷一抬手,慢條斯理地摁了下去,他氣得去掰路巷的手,語氣又悶又急:

“我去你的我不吃這套!你快放開我!路巷!我要罵人了!”

路巷此刻收起了那副嘻嘻哈哈的神色,戲精不上身的時候,倒是顯得雲淡風輕多了:“時老師,你現在是公眾人物,要冷靜,注意一下言行。”

時溫忍隻想揍他:“我注意你個鬼!”

“……”路巷無奈地歎了口氣,微微鬆開時溫忍,指尖托起他的臉,緩緩湊近,溫聲細語,像哄一個孩子一般,“我的錯,彆生氣了,好不好?”

“走。”時溫忍頭發淩亂,滿臉通紅,一口氣還沒緩上來,“你以後不還是要離開的,那就彆來找我,快走。”

此話一出,路巷算是知道他在氣什麼了,又心疼又好笑,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頭發,認真道:“這次真的不走了,彆生氣了,好不好?”

時溫忍看了他一眼,冰冷道:“是嗎?真可惜,我管你走不走,老子不愛你了,打算明天就去相親另尋新歡。”

路巷:“……”

“是嗎?”他挑了下眉,緩緩逼近時溫忍,又再他唇角啄了一下,“唔……不愛我的話,大概不會花了七八年把我畫進漫畫裡吧?”

“你不懂嗎?”時溫忍向後退,奈何路巷一隻手扶著他的後腦勺,輕而易舉地截斷了他的後路,隻得被迫直視著那雙眼睛,“我想榨乾你身上最後一點價值,不然白瞎了你這麼好看?懂不懂?有錢誰不愛賺?”

路巷剛要繼續吻他,聽到這話,停下來,心中一酸。

他了解時溫忍,也知道他不是這樣的人,他這樣極度消極的態度,隻是因為害怕自己再離開一次,所以才劍走偏鋒,來麻痹自己早就放下了一切。

“就算真是這樣,那也行,我身上的價值還沒被榨乾,出去當個……那個叫什麼?coser?還能給你營銷賺錢提熱度,這算不算一個留在你身邊的正當理由?”他的手撐在沙發邊沿,籠住了時溫忍大半個人,“當你誇我好看了,時老師。”

時溫忍被這一番說辭堵得啞口無言:“你——”

路巷依然笑著。

“——你笨不笨啊。”時溫忍終於丟盔棄甲,宣告投降,伸出手狠狠地推了他一下,“我真把你當免費勞動力壓榨了怎麼辦?”

“隨你啊。”路巷一臉隨意,“彆把我賣了就行,我不想離開你身邊。”

“……”時溫忍心中的壁壘徹底被摧毀,他的喉結一滾,背部虛貼著沙發坐墊,整個人半懸在空中,身體有點發酸,路巷依然沒有打算放過他的意思,那個眼神看得時溫忍背後炸起一層寒毛,他本能地去摸身邊的物品,慌亂中摸到了之前放在茶幾上的電腦。

時溫忍如獲救星,拿起電腦,隨手點開一個論壇,就往路巷懷裡塞,彆過頭,有些彆扭道:“你……彆這麼看著我,我還有工作要做,你閒著沒事,我把論壇給你打開,自己上上網,彆再把發誓比成中指了,你先放開我,我還有事……”

被嫌棄的路巷委屈地撇了下嘴,但也聽話地沒在成為時老師的人形掛件了,他坐在沙發上,隨意地掃了一眼,論壇裡麵都是些讀者寫的同人,有些同人多多少少帶了點兒顏色,時溫忍隨手翻進去看過,也就看一眼就過了,沒想到路巷突然眯起眼睛,盯著屏幕上的文字看得認真。

他不僅看,他還聲情並茂、抑揚頓挫地朗讀了一下:“時煦抓住路巷的手,扣在了床|上,然後逼近他,捏著他的下巴,被迫他抬起頭,聲音魅惑又充滿邪氣地說道…”

“小孩兒,你以為你跑得掉?”

“路巷驚恐地向後退去,但是發現退無可退,他的背抵著牆壁,用力掙紮卻被壓製得更狠,嘴裡大喊著不要,最後在逼迫下也隻能服軟,帶著哭腔說…”

“哥哥,求你了。”

時溫忍正在一旁找新作大綱,聽到這話差點一口血噴出來,徹底被雷劈熟了。

他額角沁出一滴汗,難以置信地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一陣令人窒息的尷尬後,路巷低下頭,半開玩笑:

“文筆挺好。”

“但是我不覺得我會驚恐地說彆碰我。”

儘管在同人文裡被五花八門地強 | 製 | 愛,但路巷決定,在現實裡,還是要維持一下自己的身為攻的尊嚴:“我會,非常歡迎。”

“……”

時溫忍已經徹底放棄他們正常對話的希望了。

他空出一隻閒著的手,毫不猶豫地摁下了關機鍵:“看來讓你這種人上網也不是什麼正確的選擇。”

路巷相當無所謂,並且秉持著勤學好問的態度巷,繼續提出疑問:“還有,我為什麼是下麵那個?”

時溫忍表情有些心虛,硬著頭皮道:“素材源於生活。”

路巷聽罷,微笑,突然伸出手,把剛剛重獲自由不久的時溫忍重新拽了回去,他被路巷結結實實地摁在了沙發上,又再度鼻尖貼著鼻尖,嘴唇蹭著嘴唇,他摁住時溫忍要去拿畫稿和大綱的手,笑著在他耳邊吹氣:

“時老師,你畫得這麼好,給我也看看啊?”

時溫忍耳尖咻地一紅,艱難地彆過頭去:“你彆這麼叫我…而且都是些編的,有什麼好看的…唔!”

時溫忍正要掙紮著起身,又被路巷用力按了回去,下一秒,他低頭吻下去,兩個人幾乎是深情又貪婪地交換著呼吸,路巷抵開時溫忍的牙關,肆意地沉浸在他渴望了十五年的氣息中。

路巷骨節分明的手鉗製著時溫忍,時溫忍努力支起雙手,但是又被路巷抬手壓製下去,路巷的嘴唇逐漸離開時溫忍的嘴,摩挲在他的唇角、下顎、喉結。

最後他順著時溫忍臉龐的弧度,一隻手捏著他的衣角,一隻手虛扶著他,牙齒輕輕地蹭了蹭時溫忍燙紅的耳垂,然後幾乎是貼著他的耳骨,把滾燙的氣流一點點遞進他的耳朵。

時溫忍能感受到那點潮濕,熱氣帶著癢意鑽進他的耳朵,每個字帶著從聲帶發出的震音,震顫著他的每一根心弦。

是溫柔的撕咬。

時溫忍和他離得很近。

近到那一根根睫毛顫抖的頻率都清晰可見。

其實近觀,路巷還是有些變化的,輪廓更淩厲了,眉眼愈發深邃,他不開玩笑的時候,那雙偏藍的眼睛就這麼盯著自己,像不見底的深海,看不清本質,卻無時無刻用一股強大的引力吸著他一點點靠近。

危險至極。

那一刻時溫忍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路巷也同他一樣,從十幾歲的少年逐漸長大,骨子裡埋下的攻擊性,正在蓬勃生長。

他聽到路巷斂起開玩笑的神色,半垂著眼睛,壓低了嗓音,像是在克製壓抑著什麼,但是一字一句,都在勾人心魂:

“你現在覺得——”

“——我還是下麵那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