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致估計是小退伍兵司機回去告訴他了,自己和他一個小區。
回憶一下韓銳晚上喝的量,她離開時他就已經眼神有點迷離,這還不算後續的,圖謀不軌應該客觀上不行,他無非就是自己難受還折騰人。
這時間能叫到的外賣隻剩燒烤生醃,嬌弱少爺吃下去,恐怕不用下毒就噶了。
盛致回道:
[是你主動叫我給你帶吃的,見了麵可不能開掉我]
韓銳:“…………”
懷疑司機小何對她說了自己壞話,想開了小何。
盛致在廚房裡搜羅一圈,冷鍋冷灶冰箱沒新鮮菜。
平時隻有她會開火,小鈴是父母寵愛的女大學生,不會做菜,有時蹭著吃一些,幫著收拾碗筷作為答謝。
“糧倉”裡有海鮮穀物粥底,最方便快捷的辦法就是用電壓鍋給他壓一鍋。
盛致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特地為他下廚,免得他“恃寵而驕”,漫不經心地回複:
[有點剩的粥,我加熱一下,等二十分鐘]
韓銳被氣到了,麵對這條微信感到心梗。
作為一個公關連話都不會說,“有粥”你就說“有粥”,你不說“剩的粥”我也不會知道,讓我知道了就很膈應。
而且你白天跑會場,今晚有飯局,你那粥能是哪一天的?簡直思細級恐!
我媽都沒讓我吃過剩飯!
但是吃人嘴軟,他也不好發牢騷,決定把她先叫過來,看看究竟是什麼粥,說不定看看就飽了。
冷靜下來,把自己的樓棟門牌給她發過去。
盛致有盛致的不爽,把米放進鍋拿起手機一看。
連個謝字也沒有,就一個地址。
把人當外賣。
過兩分鐘,他又追加了一條:
[怕我等得睡著了,你來了自己進門,我家密碼是:123321]
盛致無語,這也心太大了,壞皇後上門送毒蘋果都不用敲門。
二十分鐘後,各自內心罵罵咧咧的雙方成功會麵。
盛致把粥從保溫桶裡倒出來,韓銳就“真香”了。
陳的粥還是新鮮的粥,他看得出來,視線落在盛致的手上,修長的指甲上了透明甲油,乍看保養得精致,細看劃痕不少,右手無名指內側有一道泛紅的新鮮傷口。
她其實不像會做事的人,他問有沒有吃的原本指某些膨化零食,一時感動,老實坐下道了聲謝。
盛致氣順了,不再對他甩臉。
但好景不長。
韓銳喝了一口,先品出鮮味,後品出鹹味……太鹹了,眉頭蹙了一蹙:“是不是放多鹽了?”
盛致麵不改色:“沒有啊,我喝著挺正常,老板你好挑剔。”
韓銳趕緊改口:“那是我醉得厲害,味覺出了問題。”
盛致也不是故意PUA他,自力更生以來,她的廚藝一直是意識流的廚藝,哪怕菜譜上清清楚楚寫著幾克鹽也懶得稱量,隨手一揮就是“少許”,鹹淡全看運氣。
今晚隻是時間匆忙,韓銳運氣不好。
韓銳不太清醒,被糊弄得死心塌地,認真地把整碗粥喝完。
盛致對他的歉疚轉瞬即逝,心說:沒事,這也是為了他好,多吃鹽就會多喝水,加速解酒。
她出於職業習慣,一直儀態很好,隨便往哪裡一站腰杆筆直。
但有時候這也有弊端,比如現在。
韓銳覺得她站在旁邊盯著自己不太合適,她又站得那麼正,像侍餐仆從。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對麵的座位:“坐。”
等她坐下來,韓銳感到更不自在了。
被人盯著一口口吃飯的滋味並不好受,隻能不去看她。
韓銳垂眼一勺一勺無聲地舀粥,心中還是琢磨盛致,她身上有太多矛盾,顯然她很注重形象,也很擅長利用美貌,但是和他相處時卻很明顯感覺到她在把魅力收斂著,一個多餘表情也無,冰冷得像個答錄機——除了請款的時候。
是他不值得她浪費表情?
韓銳慢條斯理地開口:“我很好奇你以前為什麼要拉黑我。我們,有什麼過節嗎?”
哈哈這個渣男,果然想不起來了。
盛致微笑起來,和顏悅色地拿出早已準備好地說辭:“沒那麼嚴重,我的習慣是對不需要經常打交道的男人統統拉黑,你也見識到了,沒見過麵說過話的都能鬨出緋聞,我可不想因為多發了一句新年群發問候身敗名裂。男人這種東西沾上了準沒好事。”
男人這種東西……
韓銳攪動勺子的動作停下來,嘴角不可抑製地上揚。
盛致知道他笑什麼,小聲咕噥道:“老板就不算男人了,老板在下屬眼裡是無性彆的。”
不知道為什麼,韓銳很喜歡聽她說這些傻話,童言無忌似的,沒有心智成熟的人會和小孩子較真。
他甚至希望再聽一點,抬頭笑對她:“能問問你為什麼討厭男人嗎?我以為像你這樣漂亮,從小到大都不缺男人的仰慕和優待。”
盛致說:“但如果我想得到一些權力的同時他們也不想讓渡,就不可避免會發生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