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迎上張龍,見他一臉焦急,急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剛剛南街賣肉的張屠戶來報案說城南施府似乎發生命案,屬下特來報知包大人。”
“命案?可曾去證實?”展昭的劍眉不禁緊蹙起來。
“還未曾,屬下先來報知大人,這就過去查看。”
“等一下,等我回過大人與你同去。”展昭轉身折回花廳回報,不多時匆匆出來攜了張龍趙虎準備向施府而去,穿過回廊之時正好遇到趕來的公孫策。
“公孫先生”展昭拱手為禮,相視之下,已然明白先生是聞訊而來,便不客套,做了個請的手勢與其一起快步出了開封府向施府而去。
“張大哥,你是如何得知施府發生命案的?”展昭一邊走一邊問道。
“回展大人,草民一直在南街賣肉,昨日施府管家前來定了半片豬讓小人今日送過去,可是小的剛才送去之時卻是敲了好半天的門都沒人應,小人一時好奇就攀住院牆往裡望了望,誰曾想卻見院中廊上趴著一個人,我看他身旁好像是流了好些血,叫了半天也不應我。我又不敢爬進去看。所以趕緊過來報給各位大人知道。展大人,小人絕沒有說謊!”似乎是怕大家不信,張屠戶急忙聲言道。隻是大概終是有些害怕,語音也略帶了顫抖。
“張大哥過慮了,展某並非不信,隻是想對事情有所了解罷了”
說話間已經來到施府,展昭提氣起身,縱上牆頭。隻見院內花木扶疏,假山亭台,看來雖不是巨富之家卻也是世家場麵,隻是這園子整體雖是一般的雅靜風格,但似乎是多了點粗豪的武風,少了些江南的文秀之感。而空氣中彌漫的淡淡血腥氣味讓他無暇欣賞這園林布置。透過一棵稀疏的桂花樹,不遠處回廊上赫然一個丫鬟裝扮的女子趴在地上,身後是長長的一條爬行過的血痕。
看如此境況定是不妙,展昭忙躍進院中,打開大門讓眾人進來。自己則快步走到那臥地的丫鬟身側,蹲身下來探了探鼻息,失落的對趕上來的公孫先生搖搖頭“這裡有勞先生,展某進去看看”頓了一頓,隨即吩咐道“張龍趙虎,你們到兩旁廂房看看可有人在?”自己則轉身徑往正房而去。
正房之中,箱櫃略有被翻找過的痕跡。施夫人坐靠於床內側,雙手還緊緊拉著被角,隻是頭低垂在一邊,早已氣絕多時。床側牆上掛著一把刀,刀隻出鞘一半還斜斜插在鞘中,看來是並未來的及出手。施員外坐倚在牆邊,身前數處刀傷,從胸口流出的血洇透褻衣浸濕了身下大半地方。
展昭進屋之時看到的就是這番情景,他迅速查看了二人傷口,從血液凝結情況看,二人均已死去多時。施夫人的傷口倒是簡單,頸中一刀斃命。奇怪的是施員外身上傷口除了胸前致命傷之外,其餘的傷口並不深,倒似刻意為之以增加人的痛苦,難道是逼供?隻是從這些傷口來看,用的都是最普通的招式,顯是凶手刻意隱瞞了本門武功。
展昭又檢視了屋內物件,妝台首飾並未曾動過,顯見賊人所要尋找的並非錢財之物,甚或不是一件小東西,因從翻動痕跡來看,找的都是能藏住略大東西的地方。
除了能肯定凶徒並非一人之外展昭並未尋得其他什麼線索,神色凝重的回到院中,正趕上同樣從廂房回來的張趙二人。
見了展昭,張龍憤懣道:“丫鬟仆從十五人,無一活口,全都是一擊斃命,而且都是用的最普通的招式,從傷口根本看不出是何派武功,凶手真是陰狠狡詐!”想著滿室鮮血的慘狀,張龍不禁握緊了拳頭。
展昭聞言眉頭更是緊皺起來。看來絕對是凶手有計劃的滅門奪寶了,隻是什麼東西,值得如此大動乾戈呢?
沉吟了下,展昭吩咐道:“張龍,你先回府去回稟大人,請仵作過來,多帶些兄弟來處理屍身。趙虎去左右鄰舍詢問下昨晚是否聽到什麼動靜,施府平日都與些什麼人往來,看能否得到些線索。”
張趙二人領命而去,餘下展昭則開始幫公孫策處理各項善後事宜,看能否再尋得些蛛絲馬跡。待得一切處理完畢,早已是萬家燈火。
入夜,白天的好天氣蕩然無存。密布的烏雲遮的半點星光不見,天氣卻是沉悶悶的並沒有要下雨的跡象。包拯書房依然亮著燭光,王馬張趙四人早已被大人遣去歇息,但是包拯,展昭,公孫策卻還在商討白天的案情。燈芯的燭花越結越大,黯淡的光線倒是凸顯了這三人臉上相同的沉重表情。
聽完了事情的大概情況,包拯問道:“公孫先生如何看?”
“學生以為此案大有蹊蹺,從趙虎打探情況來看,施員外亦是習武之人並且功夫不弱,平時對府中下人亦有所教導,卻因何闔府上下卻似並未做任何反抗?此其一;況且單就常人而言,發生如此大事也斷無道理左右鄰舍居然都未曾聞得動靜,亦未聞得平日有何反常,此其二;另外,從死者傷口來看,刀劍皆有,顯然並不是一人所為,而施府隻不過是一殷實之家,卻如何招的這許多人對其不利?此其三;況且從室內情況看,顯見賊人並非為錢財而來,但確是為了某件東西。是以學生以為,確定賊人所為何物至關重要,況且我們並不知道賊人是否已經得手。不知展護衛如何看?”公孫策說完自己的分析便將詢問的目光轉向展昭。
三人圍桌而坐,展昭邊聽邊為大人和先生續了茶水,才開言道:“展某認同先生看法,隻是展昭慚愧,並未查得什麼線索。不過依展昭看,倒覺得施府可能並非普通富裕人家,施員外很可能曾是江湖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