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知展護衛緣何有此懷疑?”包拯問道。
“回大人,從趙虎尋訪得知,施員外十分好武,以致家中下人都有習練。而依屬下看,施員外對武功可能並非隻是簡單的愛好而已。大人請看......”展昭邊說邊伸出手掌“大人可見屬下手上繭子?但凡習武之人,因長年練功,手上或多或少都會磨出些老繭,而功力深淺因了個人資質問題固然不能從此看出,但卻能看出每個人在這上麵花費了多少時間。從施員外的手中厚繭以及他的身體特征來看,屬下認為他雖然未必到得一流高手的境地,但也絕非泛泛之輩。並且,雖然他的臥室掛了把刀,但他慣常習練的卻絕不是刀,而是掌--應該是鐵砂掌一類的武功。”展昭不自覺又輕皺了眉頭“不過屬下慚愧,印象中卻並不記得有一個姓施的用掌高手。”
展昭思索之際,公孫策插言道:“展護衛無須自責,聽展護衛如此一說,學生倒覺得,那施員外可能並不一定姓施。”
三人對望一眼,瞬間明了。經查,施府搬來汴梁不過五年時間,而走訪之下得知,除了日常采買,平日裡施府幾乎並未與外人有所往來,行事很是低調。由此可見,施員外很可能是五年前改名換姓之後在汴梁定居下來。
“若果真如此,展護衛可能查得他的身份?”或許是因為疲憊,也或許因為燈光昏暗,包大人的一張臉仿佛更黑了幾分,眼中滿是焦慮。闔府上下十八人的滅門慘案,又涉及江湖中人,不知會引出什麼風波。
“屬下自當儘力”展昭起身恭敬應道。
包拯急道:“坐下說話。”伸手示意展昭坐下。
一聲隱隱約約的雞鳴之聲,讓展昭打消了坐回去的念頭“大人,時候不早了,大人還是略作休息,再過一個時辰大概就是早朝時間了,大人還是不要太過勞累才是。”
聞言,公孫策也起身道:“展護衛說的是,大人還是要保重身體才是。”複又從袖中抽出一本奏折樣的物事放在桌上“這是學生謄寫的關於此案的節略,大人麵聖之時或可用的到。”
“有勞先生。”雖然包拯很想儘快理出此案頭緒,但也心知這絕非一夕之功,況且見展昭與公孫二人臉上也都已略顯疲憊,因此道“確實時候不早,你二人也去歇歇吧,一切事宜待本府麵聖以後再做定奪。”
“是,屬下告退”
“學生告退”
二人行禮退了出來,各自回房而去。
展昭並未休息,而是連夜放了信鴿出去,向各路江湖朋友打聽施員外的真實身份,一切弄妥之後已是晨色初亮,便陪了包拯上朝。
天氣更加陰沉的厲害,壓抑的人難受,恐怕是終有一場大雨。果不其然,早朝許久未散,展昭等待之時便下起了一場豪雨。待得早朝散時依舊未歇。好在是小了很多,展昭撐了傘陪在包拯轎畔慢慢向開封府走去,心中思索,看大人臉色也知此案定然是給大人招惹了麻煩,隻是不知這次又是什麼由頭。
待得回府,展昭匆匆回房換了便服,再到花廳之時,大人和先生已經等在那裡。朝議結果,皇上限期一月捉凶歸案,而其間種種,諸如以江湖中人戾氣難消,多胡作非為而影射他展昭出身江湖,難入廟堂之事早已習以為常,自然不用大人說他也明白。隻是當下時間緊迫,而案情又毫無線索,實在讓人頭痛。
商議完畢,公孫先生去了後院停屍房,而展昭則又一次到了施府,看能否再尋到什麼線索。
再次來到施府,展昭恍然明白為何昨日看這院子略帶粗豪武風,原是這院中假山林木並池塘房舍隱隱含了五行八卦之勢,雖然粗糙,但卻更讓展昭認定這施員外絕非一般人物。展昭一一走過各個房間來到書房。
書房之中並無特彆之處,展昭方待要走,卻在門口收回了腳步。
書房右側牆上一幅掛畫,畫麵頗為童趣,畫上半樹石榴,樹下一男一女兩個垂髫小童正捧了成熟的石榴玩鬨。墨色清淡,榴果晶瑩可愛,兩個小童更是頑皮嬉笑躍然紙上。
展昭站在畫前細看,這畫畫工頗佳,畫意頗有些兩小無猜的意味,卻又點出了多子多福的祝願,而那落款,赫然是茉花村丁總兵的印。
展昭略略思慮,或者去一趟茉花村會有所幫助,於是收了掛畫,徑回開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