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展昭已經到了茉花村。
聞名江湖的茉花村丁家原來是居於水蕩之中一個小島之上,和一水之隔的陷空島的四麵環水不同,茉花村是三麵環水,一麵環山,翻過山也能通到官道之上,隻是山路陡峭頗為難行,因此一般出入茉花村都是走水路。
茉花村因為臨水,和陷空島一樣,村中住戶大多以打漁為生,丁府定居於此已有三代,因為家中富綽,丁老太君又樂善好施,因此在此頗有名望。
已故丁老爺曾任雄關總兵,家中亦頗重武風,隻是丁家兩位雙生公子一樣的不願入仕,丁老太君心疼兒子也便不做強求,任由他們仗劍江湖。正所謂將門虎子,丁氏兄弟江湖闖蕩沒有兩年,便博得了丁氏雙俠的名號。
彼時,也正是展昭遊俠江湖之際,因緣際會,曾與丁氏雙俠的老大丁兆蕙有所交道,後雖然兩人再未謀麵,但因為相交投契,亦偶有書信往來。此次便是展昭先行飛鴿傳書知會了丁丁兆蘭,因此有張老丈在渡口迎客一事。
展昭下得渡船,沿著青石板路一路行去,隻見路邊皆是鬱鬱蔥蔥的高大樹木,雖然夏日炎炎,此地卻是清爽明麗,偶見過往漁民與張老丈招呼,亦是憨厚淳樸,心道:“果然好一處避世之所”。
不多時,來到丁家莊上,遠遠就見朱紅大門巍然而立,大氣沉穩,果是將門之風。待得到了門前,張老丈托了門子前去通稟,自己則作彆自去了。
展昭等了好一會兒,門子方回,雖請了展昭進去,麵上卻是為難之色。展昭亦心中納悶,以丁丁兆蘭之為人斷沒有知道自己來了而不親迎之禮。雖如此想麵上卻未表現出來,隻是不動聲色隨著門子去了,待得轉過回廊,門子卻並不是去往前廳,而是奔了後院。
展昭一路行來,方進後院,赫然便見好大一個練武場,場中一男一女二人卻是提了兵器正在切磋武藝。
展昭細看之時,隻見那男子年紀和自己相仿,修長身材著了天藍色織錦長袍,袍角掖在腰間,額頭寬闊,麵目英華,手中一杆長槍仿若靈蛇倏忽進退。他對麵女子卻是不到雙十年華,生的體態婀娜,秀眉粉麵,一雙杏眼溫婉中卻又透了一股英氣,手中一把長劍亦使得輕逸靈動。那女子額角微微帶汗,顯是已練了一會,見到展昭前來,笑著收了手中兵器,過來見禮。
“月華見過展大哥。”女子巧笑倩兮。
“這位想來就是丁姑娘了。”展昭抱劍還禮。此人卻正是丁老太君的侄女月華,因父母早逝一直跟隨丁老夫人,老夫人視若己出,是以大家都稱其為三小姐。
“展大哥叫我月華就好。”月華大大方方淺笑道。
“月華。”展昭並不推辭,輕笑應了。這時丁兆蕙也走了過來,於是便也拱了手叫了一聲:“丁二哥。”
要說丁氏兄弟一胞雙生確實長得極像,隻是性格卻完全不同,大哥丁兆蘭行事沉穩,弟弟丁兆蕙卻是伶俐活潑了些。展昭因為了解丁兆蘭的為人,自然知道眼前之人定是丁兆蕙無疑。
“展大人。”丁兆蕙不情不願還了禮,隻是出口的這稱呼卻讓展昭暗皺了眉頭。
江湖人大多懶與朝廷為伍,展昭從江湖而入廟堂,江湖中不齒其行者大有人在,這些人若是見麵多報以一聲“展大人”以示劃清界限,更有甚者直接以“禦貓”呼之,自是存了鄙視他乃皇家玩物之意。自己信守的信念,亦懶與他人言。隻是他人或可,怎的這丁兆蕙父親亦曾為鎮守雄關總兵,亦如此不問皂白就對自己存了成見?
丁兆蕙亦不理他,隻是自顧說道:“聽聞展大人武藝高強,不僅得了個禦貓的封號,甚至連陷空島那隻白老鼠都不是對手,可否讓丁某見識一下?”
“二哥!”月華見丁兆蕙言語中頗多挑釁無禮,終究是忍不住輕拽了拽他的衣角。
展昭豁然明了,原來這丁兆蕙是不服自己武功,隻是笑了笑道:“丁二哥此言差矣,白兄武功自然不在展昭之下,何須作此意氣之爭。”
“此事江湖傳的沸沸揚揚,展大人卻說的如此輕描淡寫,是看不起兆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