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可陽知道怎麼討謝倦歡心,稍微撒撒嬌、服服軟,謝倦一般不會難為她。
謝倦像是早有預料,倒也沒有趕她走,微微頷首道:“下不為例。”
“謝謝哥哥!”謝可陽欣喜地去挽他的胳膊,被謝倦輕鬆避開。
“你安分些,用完膳就回去,莫在懷陽王麵前失了體統。”
“知道啦!”
得了兄長應允,謝可陽不再畏首畏尾,打過招呼後拉著蘇嬌嬌重新回了雅室。
“謝二小姐不走了?”
“吃完飯再走。”謝可陽笑盈盈點頭,轉頭看向蘇嬌嬌,“讓你家小二慢點兒傳菜,我見了異姓王再回去。”
“沒問題。”
他們在廂房翹首以待,幾位女眷沒見過異姓王模樣,矜持地同見過的人討論。
謝可陽聽得七七八八,無外乎“俊逸”“優雅”“麵若桃李”等等誇讚之詞。她倒覺得世人皆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就算有人好看有人醜陋,又能好看、醜陋到哪裡去呢?
約莫半個時辰後,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吃著東西,聽見一道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響起,同時伴隨鎧甲鐵器摩擦之聲,半晌後儘數停在了青樓食肆外。
房中眾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異姓王到了!”
由於懷陽王提前傳信,不想驚擾其他客人用膳,隨行而來的侍衛站在門外沒有進來,食肆大堂仍有不少客人。他們或許早已聽說懷陽王到來,齊刷刷看著門口,緊張停下手中動作,偌大食肆雅雀無聲。
謝可陽走到門邊,將門拉開一道縫隙,悄悄探出腦袋往外看,可惜雅室與大堂隔著兩條長廊,再加上大堂人頭攢動,連一片衣角也看不見。
到底他們不是普通百姓,無法像他們簇擁在一起看個清楚明白,隻能遠遠藏在雅室窺伺一眼。
“看得見嗎?”
謝可陽皺著眉頭,“一點兒看不見。”
蘇嬌嬌出起餿主意,“你哥肯定與他一同用膳,不若你借口向他道彆,去雅室看上一眼?”
謝可陽將臉埋在狐狸毛中,搖頭說:“不行,我哥肯定生氣。”
“那沒辦法,見不著了。”
片刻後,大堂中傳來些許討論聲,異姓王大抵進入了閣樓。
謝可陽伸出腦袋聽了幾句。
“不知懷陽王可有婚配?”
“若是尚無婚配,京城女眷怕是要連夜下帖子求姻緣了!”
“世間怎有這般風貌的男子?在謝將軍身邊竟然毫不遜色。”
“他穿著打扮與京城男主亦有所不同,著實令人眼前一亮。”
“懷陽王當真是個無比溫和的男子,眼神令人如沐春風,與謝將軍乃是兩個極端。”
……
謝可陽聽得百爪撓心,甚至考慮起了蘇嬌嬌的餿主意可不可行。
算了,這個風口浪尖還是彆給自家兄長添麻煩,日後有的是機會。
“不看了,我吃完就打道回府。”謝可陽索然無味回到桌邊,吃了幾口飯菜,發現已經溫了,嫌棄地放下筷子,“嬌嬌,讓小二下去熱熱。”
蘇嬌嬌應了一聲:“小祖宗,知道了。”
飯菜撤下去後,店小二不時便會回來,他們將房門半掩著。
“陽陽,你跟我們說說,南方民俗究竟如何?”
反正閒來無事,謝可陽稍作思索後道:“那時我不過五歲,記住的事情實在不多。”
“挑你記住的講講。”
謝可陽道:“你們可知為何將他們稱為南蠻子?”
蘇嬌嬌道:“我聽父親說過,早年南方未被收複,有一群鄉兵驍勇善戰、蠻橫無理,我軍被打得節節敗退,所以謔稱他們為南蠻子。”
謝可陽搖頭,“不僅如此,南方民風開放,雖無明文規定男子不能納妾,但是那裡女子與我們不同,不僅不會為丈夫挑選妾室,若丈夫有納妾之心,她們甚至會與丈夫大打出手。”
“當真?”
“民風著實開放!”
謝可陽又道:“而且南方水土很好,雖被戲稱為南蠻子,他們無論男女長相皆是甜蜜溫婉,但是千萬不要因此覺得南蠻子好相與。”
“此話怎講?”
謝可陽沉思片刻,說道:“他們蔫兒壞。”
“與人有仇不會寫在臉上,而是暗中想法子報複對方。我幼年南下與人搶糖豆吃,她沒搶過我,笑吟吟說沒關係,轉頭就把我推進池塘,害我險些沒被淹死。”
說起這事,謝可陽忿忿不平,“總之,那些蠻子善妒又記仇。你們日後小心些,千萬彆得罪了異姓王,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話音未落,謝可陽感覺有道陌生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她沒來得及看,餘光瞥見蘇嬌嬌臉色白得跟鬼一樣,驚懼看著門口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