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謝可陽兩人已經成為人群焦點。
麵對謝倦冷幽幽的眸光,謝可陽害怕地咽了口唾沫,暗中將小星子拉到自己跟前,擋住他犀利的視線。
她又沒做錯什麼,誰讓孫思曉先來招惹她。
“可陽,你怎麼不長記性,還想被阿倦禁足半月?”太子雙手負在身後,朝她眨了眨眼睛。
謝可陽鼓起雪腮想說什麼,腦袋從小星子身後探出,忽而對上太子殿下右手邊男人溫和的眸子,立刻像被燙了似的,重新縮了回去。
“思曉見過太子殿下、懷陽王、謝將軍。”
太子殿下寬袖一揮,“無需多禮。”
“倒是老遠聽見你和可陽爭吵,所為何事?”
說起這事,謝可陽不能繼續沉默,她沒彆的本事,恃寵而驕外加告狀的本事乃是爐火純青。
她暗中拽了小星子一把,示意她配合自己,然後往前一步,作勢就往地上跪,小星子從小與她一起長大,兩人配合相當默契,連忙攙扶她的手臂,驚訝道:“二小姐這是作甚?”
謝可陽嘴角下壓,眼睫顫動,半晌抬起泛紅的眸子,略帶哽咽地說:“太子殿下,可陽自知庸俗,配不得懷陽王贈與的銀簪,可是臣女不願辜負王爺一片心意,故而恬不知恥用作發飾,可陽自己愚笨,懷陽王隻是一番好意……”
謝可陽泫然欲泣,說得好不可憐。
聞言,孫思曉臉色瞬變,那枚銀簪竟是懷陽王所贈?
雲河賞花前,京城好些女眷都收到懷陽王的邀約贈禮,大部分是首飾和玉佩,雖然貴重卻不算珍惜,然而謝可陽頭上這根簪子的確有價無市,她沒想到懷陽王會將這般珍貴之物送給開罪過他的謝可陽。
“太子殿下……王爺……”孫思曉麵上閃過一絲驚慌,在懷陽王入京之前父親就叮囑過她,懷陽王身世不一般,頗受皇上看重,勢必不能得罪。
太子殿下隱忍笑意,瞟了眼身旁的肖培風,故作為難,“這……”
肖培風眸光淺淡,神色溫和,“謝二小姐不必妄自菲薄,再珍貴之物將其束之高閣亦作無用。培風拙見,此物與二小姐相襯恰當好處,多一分則繁,少一分則寡。”
圍觀世家弟子如何不知謝可陽將懷陽王得罪個徹底,此時懷陽王這番稱讚著實令眾人匪夷所思。
莫說周遭看客,就連謝可陽自己都不由微微愣神。
她適才所說隻是想坑孫思曉一把,借機向懷陽王表表真心,沒想到懷陽王會接她的茬兒,一時間不禁覺得自己心胸狹隘,或許他並未將那日的話放在心上?
“臣女失言,請王爺贖罪。”
聽完懷陽王一番話,孫思曉如何不知其中意思,立刻俯身請罪。
肖培風垂眸淡笑,並未言語。
看夠熱鬨的太子殿下乾咳一聲,“孫小姐,懷陽王倒是無礙,就是可陽難免心生自卑……”
孫思曉臉色泛青,明白太子殿下話外之意,硬著頭皮轉身看向謝可陽,擠出一抹笑容,“思曉口無遮攔,謝二小姐無需介懷,便如王爺所言,這根銀簪與二小姐絕、配。”
最後兩個字幾乎被她從牙縫裡擠出來。
謝可陽無辜眨眼,“多謝孫小姐,那麼現在我可以走了嗎?您不發話,我不敢走。”
謝可陽道是將狗仗人勢發揮得淋漓儘致,仰仗太子殿下為她撐腰,誓要將委屈全部還回去。
孫思曉臉色由青轉白再轉黑,胸脯劇烈起伏,若非侍女眼疾手快攙扶住她,好懸就要往地上栽。
太子殿下斥責道:“可陽!孫小姐與你玩笑,不可當真。”
儘管語氣責怪,眼中卻不乏笑意。
“知道啦!”謝可陽彎起眼睛,或許因為懷陽王為她解圍,心中害怕減弱幾分,她三步並做兩步走到三人麵前。
謝倦麵無表情看著她,感覺下一刻就要翻白眼了。
謝可陽對這個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孫思曉欺負的冷麵閻王沒什麼好臉色,踱步走到太子身邊,巧笑倩兮,“太子殿下,好些時日沒看見你了。”
太子殿下戳了戳她的額頭,“那適才看也不看就走?”
“沒看到嘛。”
謝可陽笑起來時嬌憨可愛,與太子殿下說話語氣熟稔,並無禮數可言。
“這位就是謝將軍的親妹妹——謝可陽,你應該知道了。”太子殿下為懷陽王介紹道。
謝可陽心中仍有畏懼,抵不住強烈好奇,探出腦袋向懷陽王看去。
懷陽王生得十分好看,謝倦和太子殿下都是京城數一數二的美男子,器宇軒昂不同尋常,懷陽王站在他二人身邊反而有種清新脫俗地好看。
他神色恬淡,眼神溫和得像玉,嘴角噙著淺笑,握著折扇朝謝可陽拂身,“在下肖培風。”
麵對他的溫和坦然,謝可陽反倒覺得不好意思,“可陽見過王爺。”
“今兒本王特意從禦膳房帶了些糕點過來,你再溜走就一塊兒也吃不著了。”太子殿下斜睨著她。
謝可陽眼神一亮,反駁道:“我沒有溜。”
謝倦蹙眉,“殿下,您彆慣著她。”
太子殿下“嘖”一聲,“阿倦,本王可要好好跟你說道說道,可陽整日閉門不出,悶壞了身子如何是好?”
“就是就是!”謝可陽附和道。
謝倦眸子如刀刃,嚇得謝可陽立刻往太子殿下身後躲藏,或是動作太大不小心撞到身旁的肖培風,她小心翼翼側頭看了一眼。
肖培風微微退開身體,朝她露出笑來。
謝可陽逐漸變得大膽,說道:“王爺,謝謝您贈的銀簪。”
“不妨事。”肖培風語氣平平。
“您真的覺得我戴這個好看嗎?”
“與銀簪無關。”
謝可陽神色微怔,腦子險些轉不過彎,好半晌才回味過來,肖培風話外之意大概是:她本來就好看,所以和銀簪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