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堯等著公交,心不在焉的。他想起初中時候的易柏航,想起那個總是剃著板寸頭哈哈大笑的男生,那個一直在他身邊上躥下跳的麻煩精,那個化學成績始終在50分左右徘徊的笨蛋。如今他已不再是那個傻傻的發型,一張臉長的有模有樣的,身材也壯實起來,甚至比自己還要高出一點點。唔,難怪看上去穩重了不少。不過——自己已經大三,這家夥怎麼還混跡在高中裡?明明就不想讀書了為什麼還要上高四?剛才也不是沒有問過他這個問題,易柏航也隻是打了個嗬欠。
“算了,明天再問。”顧堯看著又一輛呼嘯而去的21路,專心等車。在切身體會了夜間公交的種種不便之後,顧堯拖著一肚子的怨氣回到了宿舍,然而,洗澡又是個大問題。Y大的住宿環境不算艱苦,寢室裡都有獨立的衛生間,內設涼水淋浴。但是像顧堯這種不論春夏秋冬都隻衝熱水的人,就得去樓層的公共澡堂洗,2毛錢一分鐘。
顧堯把手繞到後背,那一小塊凸起的水泡群還挺有彈性,要不要戳一針?不然一會去洗澡被人看見了要怎麼解釋?嗯,應該沒有這麼明顯吧?算了,反正洗熱水的人不多。顧堯隨手抓了件衣服,出門洗澡。
運氣不好的時候,那是真的不好。顧堯剛把門打開,就被兩個箱子撲到在地,箱子上還壓著一個人。顧堯被壓的腹部一疼兩眼一黑,真想就這麼暈死過去。
肇事者一個翻身跳起來,眼裡的擔心都要溢出來了,他動作麻利地把箱子抱到一邊,嘴裡念念有聲,“可彆壓壞了可彆壓壞了可彆壓壞了。”
顧堯的眉毛皺成了兩條波浪線,捂著肚子聲嘶力竭地喊,“駱濱!”
駱濱輕描淡寫地撇了他一眼,嘀咕一聲,“撞一下又不會懷孕。”
顧堯就這麼躺在地上,想著自己如此悲催的夜晚。背上的燙傷還在隱隱地疼著,被箱角戳到的肚子更是讓他苦不堪言。這叫什麼,這就叫腹背受敵嗎?
駱濱整頓好他的寶貝箱子,才發現顧堯還賴在地板上一動不動,眼神呆滯著。駱濱大吃一驚,蹲到顧堯旁邊按他人中,見顧堯還是死氣沉沉沒反應,下意識地給了顧堯一巴掌,大叫“顧堯?顧堯?你不是吧?!”
顧堯睜開眼睛,抬起一隻手爬到駱濱肩上,趁他低頭的時候,另一隻手迅速將衣服繞在駱濱脖子上,然後雙手一勒。
駱濱滿臉的不可思議,扯掉顧堯一隻手,說,“你是在和我比力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