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色的液體在杯中流轉,折射出不同的光彩,斑駁、虛無…而刺目。
拿起酒杯,一飲而儘。
霎時,一股冰涼滑過食管,帶走了最後的溫暖。
嬈是葤的,不是我的。嬈是葤的,不是我的。嬈是葤的,不是我的。嬈是葤的,不是我的。嬈是葤的,不是我的。
………
不停的灌酒,卻愈發的清醒。
借酒消愁愁更愁。
罷了,隻要她在就行了,能讓我去愛就行了,這樣,就足夠了。
——在?在哪兒?
昔歎氣。
在彆人的懷裡吧……
說實話,第二天當昔依然以“哥哥”的形象出現,絲毫沒有受打擊的表現時,嬈很是驚訝。
接踵而至的,是失落。
為什麼他沒有無精打采?為什麼他還是談笑風生?為什麼沒有失魂落魄?他不是喜歡自己嗎?為什麼……
嬈心中升起無名火,討厭!
她是不喜歡昔,可是昔必須喜歡自己!沒錯,他就是那個角色,那個可憐卻又愚蠢的角色。他必須為自己付出一切,而自己隻是拿他當調劑品,等到厭倦了便可重新換一個!!
——嗬,這才是她想要的,也是應該的劇情。
是女人的占有欲嗎?或許吧。
嬈轉頭望著昔。這麼燦爛的笑,這麼令人厭惡,讓人看了就想抹去!
很壞是不是?自己從來都是如此,沒有變過,更不會為誰改變…
“………你……現在很快樂吧……”
終於,在一天的結束,昔承受不住,顫抖地問道。
嬈凝視他,“嗯,很開心。”
“哦………太好了呢……”昔還是笑著,隻不過有點僵硬。隻是一點。
嬈展顏,一字一句的將這最後的倔強擊得粉碎——
“比和你在一起快樂的多,而且,是很多很多………”
語畢,她安靜的聆聽著心碎的聲音。
多動聽阿,這曼妙的旋律喲………
有沒有見過燕尾蝶?
絢麗,魅惑………但是,脆弱。
不久,葤變心了。
不對,不是“變心”,而是“厭倦”。
——沒有動過心,何來變心之說呢?他的心裡住著他自己,隻此一人。
藝術品般的男人,能看不能碰。占為己有,隻是用不斷的受傷去守護他。當你最終支離破碎時,他完好無損的離開,連個背影都不給。
“太麻煩了。”處女座的葤如實回答。
嬈沒有哭。
傷透徹了,還會流淚麼?
她隻是在夜晚獨自啜泣,那時不需要偽裝,她就是她,獨一無二的嬈,真實的嬈。………同樣也是脆弱的嬈。
“葤……”最後一次喚他的名字,從此之後,簡單的九筆,爛在心裡………
“昔………”
“…什麼?”
“我們交往吧!”
“……好…”
嬈知道,她在麻木自己。心中的傷是無法逾越的溝渠,她站在這邊,望著那邊瀟灑的自己,嫉妒、慕戀。想跳過去,卻沒有勇氣邁開腳步。伸手,空氣。於是,找來昔。不再是一昧的傷害他,而是……一種微妙的感情………
昔知道,他在欺騙自己。那又如何呢?感情永遠是不平等的交易。他做付出者,心甘情願;他做傻子,戀著撒謊的現實,逃避心底的嘲諷。
他們交往著。
約會,接吻,樣樣不落。
很完美是不是?
所有人都這麼想著。
完美,沒有遺憾,隻有,錯誤。
False ,Mistake ,Wrong………
都錯了,所有的,不應該是這樣的!…….
後來……沒有後來了,未來和他們是平行線。
昔走了,逃走。在嬈說“對不起”之前。
他帶走一段“兩情相悅”——縱然是假,如紙般薄,一觸即破。
第二年的9月1日。
嬈來到學校。
陽光灑在空座上,記憶中的一抹笑容閃過腦海。
搖頭,歎氣,黯然。
嬈,風平浪靜。
——就如那一日的昔,正常的可怖。
“阿,sorry阿”同學打鬨間,水灑了一桌。
嬈皺眉,為水,為己,也為那種吵。
伸手入袋,空空如也。
這才想起,自己是從來不帶紙巾的。每次都得這麼“醒悟”一番。
然後,習以為常的,轉身,張口………
些許灰塵在熹微的陽光中漂浮,好像墜落的白蝴蝶。
昔走了,那個借她黑色Nepia的男生早就走了…
終於,淚,洶湧而出………
結束了。
嬈,昔,葤。
糾纏不清,永無止境。去了又來,來了又去。
愛情,很難寫的兩個字,變幻莫測。
並不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是珍惜的往往都會失去。
千折百轉,顛覆無數。
或許,當一切之後,
除了傷痛,
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