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林淡這次回京的確是打算與嚴家菜館彆彆苗頭。輸給嚴朗晴她沒什麼不甘,但這嚴家菜館的前身卻是林氏酒樓,是林寶田一手創立的,酒樓裡的每一道招牌菜都是他的心血,臨到頭卻被二房、三房和嚴家奪了去,天下有這麼便宜的事嗎?
嚴家不覺得虧心,繼承了原主遺誌的林淡卻始終過不去那道坎。還是那句話,該她的,她得拿回來,不該她的,白送她也不要。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要想與嚴家菜館打擂台,林淡還是得去品嘗一下他們的菜肴,看看口味如何。但她的五官這些年並未變多少,若是讓二房、三房的人認出來,肯定會給她使壞,隻能拜托那名俊偉男子去打包幾個招牌菜,拿到彆處去吃。
吃完菜後,兩人坐在茶館的包間裡說話。俊偉男子低聲詢問:“嚴家菜味道如何?”
“手藝很好,不愧為禦膳世家。”林淡中肯評價。
“比起你呢?”俊偉男子還沒吃過林淡做的魯菜,極想嘗一嘗。
“等我把店開起來,你便知道了。”林淡淺淺一笑,推門離開。她雖未正麵回答,但那雲淡風輕的態度已經足夠說明她的自信。
俊偉男子盯著她挺拔的背影,搖頭莞爾。
兩人繼續在青雲巷裡轉悠,行至一處拐角,看見又一家魯菜館,林淡招手道:“進去吃吃看。”既要開店,自然得把附近的菜館都打探清楚,不說搶生意,揚長避短總是要的。
這家菜館名叫橋園飯莊,鋪麵有嚴家菜館兩個大,裝修也極為豪華,裡麵既有亭台樓閣又有小橋流水,環境極為雅致。達官貴人出門在外都愛講究排場,而這橋園飯莊的排場遠比嚴家菜館更奢華,按理來說生意不會差,但林淡與男子在大廳裡坐了許久也隻來了五六桌客人,比起嚴家菜館的客似雲來真是差得遠了。
等吃到菜品,林淡才找出原因,無他,這家飯莊的廚子手藝不行,做的魯菜不地道。
“吃過嚴家菜再來吃這家的菜,口味就差了一兩個檔次,難怪留不住回頭客。”林淡放下筷子感歎。
俊偉男子不搭話,隻招手讓店小二過來結賬。林淡剛拿出荷包便被他摁住,手腕一翻,一個半兩的小銀錠子便落入店小二掌心,買單的速度要多快有多快。那店小二拿到銀子還不知道這玩意兒是怎麼出現的,好一陣抓耳撓腮,疑惑不解。
林淡被逗笑了,微微勾了勾唇,與那店小二搭起話:“你家飯館要不要乾貨,都是我從南洋帶來的上品,有鮑魚、燕窩、海參、瑤柱等等。山珍我這裡也有,種類還很多,可長期提供穩定貨源。”
為了養家糊口,林淡在學藝的同時不得不做些小生意,久而久之便建立起一支商隊,專門倒賣乾貨,把沿海的海產帶去內陸,又把內陸的山珍帶去海邊,一來一往賺得也挺多。
店裡專做貴人生意,食材當然得選購上品。店小二不敢做主,連忙把掌櫃請出來。能多一個穩定的貨源,掌櫃自然樂意,林淡便讓仆從把貨帶來給店家查驗。
掌櫃對食材的好壞不太了解,隻得把大廚叫來。這位大廚剛滿二十,長相白淨俊秀,看著還很稚嫩。他手藝雖然不行,眼力卻極佳,肯定道:“鮑魚都是雙頭鮑,燕窩都是雨季初盞官燕,魚翅有海虎翅、群翅、天九翅,皆為佳品……木耳不是普通木耳,是從懸崖峭壁上采摘的岩耳,堪稱山珍中的魁首,都是好食材,不作假。”
話落他長舒了一口氣,似是放下一塊心頭大石。有了這批極品乾貨,不怕做不出滋味絕佳的魯菜。他原本還有兩年才出師,可他爹忽然暴病而亡,這家酒樓又是爹的心血,不能不好好經營。但他的手藝到底還欠缺一些火候,自打掌廚以來,店裡的生意就越來越差,竟有些難以支撐的跡象。若非他即是大廚又是店老板,掌櫃早就把他攆走了。
“這批貨我們全要了,林掌櫃您開個價吧。”大廚果斷拍板。
林淡給了一個中不溜的價格,不會太貴,但也不便宜,見對方爽快地掏了銀票,態度便也輕鬆起來,“這附近還有沒有彆的飯館,你們給我指點指點,省得我多跑冤枉路。你們放心,我手裡已經沒有上等貨了,都是些次品,銷給彆家對你們沒影響。”賣掉手頭所有的存貨,她的資金缺口便能填上。
俊秀大廚搖搖頭,語氣有些不好:“沒彆家了,附近這幾條街隻有橋園飯莊和嚴家菜館。你們是外地人,許是不知道,這嚴家菜館的當家人是宮中禦廚,權勢頗大,不準附近再開魯菜館與他家搶生意。”
“可你們不是開得好好的嗎?”林淡眉頭微皺,那俊偉男子也露出一抹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