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罰 “寶寶,你說要怎麼罰你呢”……(2 / 2)

春台記事 盛晚風 4900 字 8個月前

等桑窈回到房間時,窗外已是繁星點點,孤清的月亮懸掛在浩大的夜幕之上。

她沐浴之後,一個人坐在窗邊,撐著臉頰看向窗外,夜間的清風吹拂這少女濕潤的鬢發。

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她的生活一向簡單,過一日是一日,不怎麼考慮自己的將來。

她心中無心悅之人,所求不過吃飽穿暖,最後嫁於誰其實無所謂的。

況且往好處想,眾人眼中的陸廷,溫潤俊朗,天資聰慧,知節守禮,尤其是跟當朝太子比起來更顯得其熠熠生輝,日後說不定就有繼承大統的可能。

所以如果她能當陸廷的側室,也算是尋了個好歸處。

但話雖如此,她還是克製不住的心煩,又說不上來是哪兒煩。

百無聊賴之際,桑窈躺回床上,又從枕頭底下掏出了那本破舊的手冊。

原先卷邊的書皮已經被舒展平整,因為保存得當,如今看著比桑窈剛撿它時還要新一些。

桑窈試圖將自己白日見的謝韞代入這手冊主人的敘事方式。

翻開第一頁,代入失敗。

他怎麼那麼能裝啊!

又翻開第二頁,少女皮膚開始漸漸泛出緋紅。

第三頁,桑窈眉頭緊鎖。

第四頁,桑窈沒看完便啪的一下合上手冊,然後帶著幾分怒氣的將冊子又塞了回去。

下.流就算了,這人怎麼那麼膩歪啊,什麼卿卿,寶寶,興起時混在一起的喊,真不要臉。

又見識了遍謝韞這種隱藏登徒子,她很快就把對陸廷的煩躁拋之腦後,在心裡罵著罵著就開始困頓,然後摟著被子睡著了。

夜色漸深,興許是今天同謝韞相處的時間太長,這個男人生平第一次入了她的夢。

春光無限好,帝王西郊皇林設宴。

他仍舊像今天一樣,著一身玄黑,長發束起,麵龐蒼白,雙眸深邃,帶一種陰鬱的俊美。

她隨同眾人目光一起,落在他身上。

年輕的權臣神色淡漠,麵對帝王詢問,於台下徐徐上奏。

她盯了他很久,他都不曾看她一眼。

直到男人轉身落座,遙遙朝她投來冷淡的一瞥,她嚇得不敢再看。

然後手邊琉璃酒杯不慎墜落,在平坦的白玉石上滾啊滾。

她下坐追逐酒杯,一路行至男人腳邊。

她蹲在地上正欲撿起,骨節修長的手指卻先她一步將之撿起,她抬頭看過去,男人捏著酒杯居高臨下看著她,然後道:“起來。”

桑窈聽話的站起身,謝韞問她:“為什麼坐那麼遠?”

她盯著酒杯,道:“因為那個位置的酒杯好看。”

言罷,她又彎腰盯著謝韞冷漠的臉,歪著頭湊近道:“你不開心嗎?為什麼不對我溫柔一點。”

謝韞盯著她的眼睛,似乎真的溫柔了一些,他緩緩抬手,眾目睽睽之下,將她攬入懷中。

她想抱他,但男人不準,他挑起她的下巴,漆黑的雙眸緊盯著她,道:“窈窈犯錯了,要懲罰。”

她不懂,認真問:“怎麼懲罰?”

夢境之中,虛幻與現實交雜,男人的臉並不是很清楚,隻知道春光灼灼,此刻眾目睽睽,那清冽倦怠的嗓音十分熟悉。

他在她耳邊道:“你說呢,騷寶寶。”

夢境徹底崩塌,桑窈一下睜開眼睛。

她噌的一下坐起身來,腦袋尚且有幾分混沌。

映入眼簾是被月光鋪滿的房間,周遭靜謐一片。

她長發散亂,心幾乎要跳出來,臉龐無比燥熱,垂首時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一聲接著一聲。

方才那聲音仿佛還在她耳邊,震的她耳朵發麻。

足足小半刻鐘,夢境回溯,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夢到了什麼。

“……”

“…………”

??

救命,什麼東西!

那是什麼鬼話啊!

桑窈羞愧交加,隻覺得這輩子無臉見人,

她痛苦的抱住自己的腦袋,整個人埋進軟和的被褥,隻覺得自己現在宛如一隻煮熟的蝦,臉紅了,心也死了。

一定是因為那個手冊!

都怪謝韞,他把不要臉傳染給她了。

這個夢實在太過匪夷所思,桑窈後半夜再沒睡著。

她一閉眼,滿腦子都是那不堪入目罪該萬死的一句話。

第二日,桑窈頂著眼底兩團青黑,堪稱心如死灰的下床洗漱,燃冬盯著少女的小臉,貼心道:“小姐,是做噩夢了?”

桑窈頓了片刻,然後點點頭。

她寧願做個噩夢。

燃冬道:“奴婢吩咐廚房午時做些茯苓老鴨湯端過來,姑娘您現在可要再睡一會?”

桑窈搖了搖頭,道:“沒事。”

燃冬又道:“對了小姐,今晨李姑娘家遞了帖子過來。”

桑窈這才清醒了些,她道:“李瑤閣嗎?”

燃冬嗯了一聲,一邊為桑窈梳頭一邊道:“說是邀姑娘一同踏青,不過奴婢瞧姑娘您若是不想去,便推了吧。”

桑窈抿著唇,半晌才道:“還是應下吧。”

她上次就已經推過一次了,這次再推就不太好了。

更何況李瑤閣的父親是刑部尚書,她暗暗的想,萬一李尚書不開心了,給他父親穿小鞋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