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雲雀聞言沒吭聲。
思緒不知所想地翻飛幾秒,忽然道,“他很愛給女生留麵子嗎?”
“當然了。”
許琳達從桌堂拿出零食打開,分給她一包烏梅,“你不知道嗎,咱們學校很多女生崇拜他,不止是因為他帥,學習好,會打網球,家裡有錢什麼的,是因為他人品好,還特彆尊重女生。”
“之前A班有個胖女生一直被他們班學生欺負,陸讓塵看不下去出的頭,後來就沒人再敢在班上搞霸淩。”
“像那些惡臭男生啊,平時喜歡開低級玩笑,他也見一個弄一個。”
“他看起來就很不好惹嘛,所以他們班的惡臭男也都老實很多。”
“還有無論是什麼樣的女生追他,給他送東西表白什麼的,他都不會當眾折人家麵子,即便拒絕,也拒絕得很得體,還讓人家好好學習。”
“但又不是中央空調,對不熟的人還是挺高冷的。”
“平時呢,隻要誰有需求,找他幫忙,他一般都不會拒絕的。”
“出手也大方,動不動就請身邊人吃東西。”
“就算這麼多女生想和他搞對象,他也一點心思都沒有,更彆說花心了。”
“你就說,這種顏正又蘇又man又根正苗紅的類型誰不喜歡啊,這不比那渣浪摳搜的校霸好?”
許琳達說的那個校霸,在陸讓塵沒來之前,算是南城三中的校草。
平日裡不學無術,仗著家裡有錢有勢換對象跟換衣服似的,可就算如此,追捧他的女生也有一票,跟集體眼瞎一樣。
但可惜,在陸讓塵來了三中後,曾經的待遇都變成過眼雲煙,那些女生突然就複明了。
祝雲雀捏著零食的包裝袋徹底沉默下來。
許琳達吃了幾口,忽又說,“哦對,你肯定不喜歡。”
祝雲雀:“……”
祝雲雀語意低淡,“不跟你說了,我要繼續做題。”
說著,她重新拿起筆,將習題冊翻了一頁,看似無波無瀾,心思卻早已紛亂不堪。
她想,原來她並不是特殊的那個。
他隻是平等的,尊重每一個女生。
……
教學樓的另一側,A班教室。
九月天氣變幻莫測。
明明上午還傾盆大雨,到了下午第二節課,就多雲轉晴,陽光明媚。
偌大的教室被陽光晃得澄澈透亮,A班學生大多都出去透氣,班上就剩下幾個人。
鄧哲早就在這兒混了個臉熟,一下課就過來找陸讓塵聊天。
兩個人高馬大的男生靠坐在窗台。
陸讓塵長腿撐地,隨手拿著一本詩集有一搭沒一搭地看。
鄧哲畫風就完全不同了,開口就說起剛聽來的新鮮事,說B班有倆女生,早上因為陸讓塵在班上吵起來了。
這種事陸讓塵從來不少聽,可新鮮就新鮮在,其中之一的女生,就是今天他剛加過微信的那個。
“我草,你都不知道她說話那會兒有多叼。”
“就這麼平平靜靜的看著高歌,突然就來了句,‘所以,你要霸淩我嗎’,哈哈哈哈簡直了!”
“我朋友說他們全班同學都驚呆了。”
“哪有人會說這樣的話啊。”
“結果呢,正中要害,高歌臉唰就紅了,跟做賊心虛似的。”
“後來半個屁沒敢放,就這麼扭身坐回去了。”
“你說高歌也是,好端端的,怪人家乾嘛啊,人家也隻是幫忙。”
鄧哲津津有味地說著。
陸讓塵垂著濃密的眼睫,漆深的眸底仿佛蘊藏著一整片海。
突然就想起那姑娘看他時濕漉漉的眼睛,膽怯,柔軟,小心翼翼。
長相也是那種單薄得風一吹就能倒的樣子,看著就好拿捏。
結果呢,就這麼一個姑娘,性子還挺倔。
高歌那樣的人,她居然一句話就給治了。
或許是覺得這種反差感挺有意思。
陸讓塵沒由來地扯了下唇。
翻書的動作停下,他偏頭看鄧哲,一抬下巴,“她叫什麼?”
鄧哲無語,“不是,你們帝都男的都這麼絕情嗎?人小姑娘剛為你哭過,你回頭連人家叫啥都不知道了?”
“……”
陸讓塵沒好氣兒嗬笑一聲,“腦子沒用可以捐了。”
鄧哲這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誰,“你說祝雲雀啊。”
聽到這三個字,陸讓塵眉峰輕抬。
好兄弟就是這麼心有靈犀,鄧哲直接告訴他,“祝是祝福的祝,雲雀,就你手上這本書的雲雀。”
狹長的眼微挑。
陸讓塵脖頸微低,翻回這本書籍的封麵——《致雲雀》。
所以。
她叫祝雲雀。
靜默須臾,身旁的鄧哲一邊回妹妹信息,一邊嘚啵,說怎麼,看上了啊。
陸讓塵這才撩起眼波,慵慵懶懶地站直身子。
他扯著嘴角混賬道,“嗯,老子他媽的看上你了。”
鄧哲笑著說了聲艸。
話音剛落,窗外的風不知不覺將手中詩集吹到新的一頁。
陸讓塵重新低頭看去,視線莫名停留在詩的最後一段——
“交給我一半,你的心
必定熟知的歡欣
和諧、熾熱的激情
就會流出我的雙唇
全世界就會像此刻的我——側耳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