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劉管家一起來的,是大太太許婉心的娘家侄子許天璽。
他是賀樸廷的表弟,也是他工作上的秘書,算是賀大少的心腹。
他看劉管家,劉管家看蘇琳琅:“少奶奶,您提把刀乾嘛?”
蘇琳琅平靜的說:“劉伯,樸廷沒法陪我去寺廟,正好我爸是個退伍軍人,天生就愛兵器,就讓他的刀陪我一起去吧,就算是樸廷陪我了。”
回門日丈夫不在,帶他的信物去見父親,合情合理。
何況蘇琳琅是個弱女子,而軍刀和菜刀,水果刀可不一樣,想使它得經過係統訓練,否則傷人不成,還會砍傷自己。
劉管家並不起疑,還翻出盛刀的木盒來:“將它裝起吧,免得不小心劃傷您。”
蘇琳琅把刀裝進了盒子,這樣更好,多一重偽裝好惑人耳目。
示意許天璽打開皮箱,劉管家說:“這是一百萬善款,因是新人捐贈,老太爺特意讓銀行專門備的連號新鈔,您可先清點一遍。”
許天璽也是知情人,上前一步:“表哥出了事,我陪阿嫂。”
蘇琳琅格外審視這人。
因為今天陪她前往萬佛寺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是綁匪內應。
許天璽是負責管錢的,難不成那個內應就是他?
蘇琳琅不動聲色,先看錢,麵值五百,青磚色的港幣塞了滿滿一箱子。。
一場法事就捐百萬,還是現金,首富家果然豪氣。
而大陸農場,她父親一月工資才25,一張五百港幣他要整整兩年來賺。
也就怪不得警方都認定她是綁匪內應了,大陸與港的貧富差距太大。
劉管家再擺上一隻盒子:“這是已故老夫人最鐘愛的一套祖母綠首飾,老太爺早早就從首飾庫調出保養,要少奶奶今日戴去佛前,以慰尊父在天之靈。”
一套,便是項璉,手璉,胸針,耳環與發飾,成套的。
早在蘇琳琅初到港時賀老太爺就調了出來,請專人上門保養,備著今日之用。
蘇琳琅不懂珠寶,但懂礦石,捧起其中一條鴿子蛋大小,六邊形的項鏈對上日光,隻見鑽石流光溢彩,晶瑩剔透,光影如夢似幻。
這是綠柱石族礦物,玻璃光澤通透,折射率大概1.5,總重約20克拉。
就在星際時代這都是稀有品。
所以這就是被她‘卷走’,並直接導致老太爺被氣死的導火索吧。
蘇琳琅一臉嫌棄:“這個綠不拉嘰的,醜,不要,我要戴冰雁送我的粉色吊墜。”
許天璽皺眉了:“阿嫂,這套珠寶很值錢的。”
那是價值港城一棟樓的傳世珠寶,她竟因為嫌醜就不要?
蘇琳琅接過盒子,一本正經:“冰雁送我一枚很漂亮的吊墜,我愛那個,這個……就由天璽少爺保管吧。”
“不敢。阿嫂不喜歡就還給老太爺吧。”許天璽趕忙拒絕,還滿臉嫌棄,看蘇琳琅,就宛如在看個智障。
蘇琳琅將它還給劉管家:“既天璽少爺不要,劉伯拿走吧!”
劉管家耐心說:“既您不願意收,我仍還給老太爺,收回首飾庫吧。”
蘇琳琅這個樣子他倒覺得很正常,她自幼長在農場,不識珠寶嘛。
許天璽的心卻在冒火,作為知情人,還是賀樸廷的表弟,他一心想表哥能平安歸來,也願意在表哥不在時幫忙照料新阿嫂。
但她分明是個傻的,老太爺怎麼會把營救重任交由她來執掌的?
他想不通,就一個勁朝劉管家擠眼睛。
劉管家示意許天璽稍安勿躁,再拿樣東西來:“少奶奶,這個叫移動Call,也叫黑金剛,是家裡為了您出行方便配備的,就由天璽少爺代持吧。”
八十年代的港城,一部移動電話可換一間屋,也就首富家人手一隻。
移動電話方便通訊,這個蘇琳琅非常需要。
她原來那種呆傻之氣反而成了很好的遮掩,她奪了過來護著:“不要,不給。”
許天璽的嫌棄浮在臉上了,劉管家卻有耐心,哄孩子般說:“但您不會用它呀,您想聯絡我的時候就交給天璽少爺,讓他來用,好不好。”
再遞上一封通訊名單,他又說:“這是您方才想要的,所有人的簡介和聯絡方式,您可在路上慢慢翻閱,敲定合作人選,回來咱們就約人見麵。”
這名單就是蘇琳琅所提的,賀家信得過的私家偵探和飛虎隊員名單了。
接過東西,她回房換衣服。
洋裝是成套的,有上衣,馬甲,裙子和褲子,菲傭全都燙了,但默認她會穿裙子,所以隻把裙子和上裝,真絲襯衫掛在一處,彆的收進了衣櫥。
蘇琳琅卻拿出褲子換上,本欲直接把槍彆在腰間,方便行動,但對鏡一看,她的腰太細了點,衣服又是貼體裁的,槍一彆好大一包,不妥。
不過她有一整麵玻璃牆櫃的手提包,從中挑隻黑色古奇大包,正好裝槍。
衣櫥裡有常用藥箱,裡麵有碘酊,止血繃帶和脫脂紗布。
以蘇琳琅的身手,和在星際時解救過人質的豐厚經驗,這趟出行隻要順利,就能夠找到匪窩,並把賀大少撈出來。
她現在所做的一切,是為了迷惑那個潛藏在賀家的,真正的綁匪內應。
考慮到賀大少會需要急救,她把醫用品一股腦塞進了古奇包。
首富家是有妝娘的,兩個,此刻已經來了,此刻就在外麵靜候,準備為蘇琳琅梳妝。
但她一出來就擺手:“我天生麗質,不必化妝,辛苦你們了,回去吧!”
許天璽都快崩潰了。
是,她確實天生麗質賽港姐,不然大少結婚的時候也不會那麼開心,但也沒必要說出來吧。
這阿嫂靚則靚亦,但行事乖乖張張,真能主持營救一事?